宇智波富岳发泄了一会,只觉得身心舒畅了许多,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说道:“千手一族如今势微,即使再次走到舞台上也不见得是坏事。”
他的想法很简单,千手一族与宇智波一族斗了近千年,彼此都知根知底,自然不怕对方的再次崛起,哪怕千手一族针对的主要目标是自己的家族。
叶山放下茶杯,冷声道:“你真的那么想?”
“难道这里边有其他隐情?”
宇智波富岳什么都好,就是政治嗅觉不太敏锐,或者说是习惯了逆来顺受,不懂得如何去打破当下的局面。
叶山心中有些无奈,同时有些庆幸,宇智波富岳越是如此,就越能衬托出他的作用,体现他的价值。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日向一族曾是千手一族的铁杆拥护者,你就不怕他们联手?”
叶山绝不是在危言耸听,猿飞日斩经过这些年的执掌大权,怎会想不到千手一族如今的窘境,既然要让千手一族复出,又怎会不给其拉上一两位强力的助手?
一旦千手一族与日向一族联合起来,谁能笑到最后真不好说,但无疑都落入了猿飞日斩的圈套中。
“我想,我们当下要做的就是控制变量。”
“控制变量?”宇智波富岳有些疑惑。
“对,千手一族绝不能让他们复出,这就是控制变量。”
叶山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宇智波富岳的脸色,继续说道:“以当前村子内的情况来看,没有一家一族能够比拟宇智波,只要我们将可变的因素控制住,保证接下来的斗争都是在眼下的势力中展开,就没什么可怕的。”
宇智波富岳恍然大悟,接着问道:“可千手一族的复出是猿飞日斩拍板的,我们如何控制?”
叶山用手指蘸了蘸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圆圈,说道:“村子内的利益是固定的,就好似这个圈,每年都是按照一定的比例分配。这种分配方法持续了五六年了,大大小小的忍族早已习惯。”
接着,叶山用手指将这个圈的一角划掉,说道:“千手一族想要复出,必定要分享村子内的资源利益,那么这种分配均衡就会被打破,不管是哪家,分到手的东西必定减少。”
“一旦牵扯到利益,富岳你觉得那些忍宗会因为崇拜千手一族的荣光而顺利的让它复出吗?”
这就好比木叶村是块蛋糕,猿飞日斩是那个切割蛋糕的人,他现在要加个人进来一起享用蛋糕,势必会导致原先的人分到的蛋糕变少,除非他能无中生有变出一块新的蛋糕分给那个人。
宇智波富岳点点头,这点他都明白,但是又该如何阻止?
叶山自然不会让他问出口,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千手一族复出的关键不在于猿飞日斩的支持,而是靠其无与伦比的名望。”
“千手一族哪怕淡出人们的视线,但它仍然是村子的奠基者,为村子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点谁都不可以否定。”
“假使在上忍会议上猿飞日斩突然宣布千手一族复出,大大小小的忍宗纵然不满,却谁都不敢当面反驳,否则传出去,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是跑不掉的。”
“但如果我们将千手一族将要复出的消息散发出去呢?”
叶山脸上闪过一丝诡笑,秘密暴露在阳光下,就不叫秘密了。
宇智波启治听的云里雾里,忍不住开口问道:“可那些忍宗异常清楚千手一族复出的目的是为了压制宇智波,说不定他们会为了利益选择支持,毕竟接下来宇智波的利益会流到他们的口袋中。”
叶山轻笑一声,说道:“那些小家族不值一提,只要日向一族和宇智波一族反对,千手一族复出的事情就不可能实现。”
“可日向一族为什么要反对?”宇智波启治再次问道。
“因为日向一族也想争一争第一家族的宝座!”
叶山语不惊人死不休,让宇智波富岳心中一跳,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
轮回眼、写轮眼、白眼号称忍界三大瞳术,其中轮回眼是传说中六道仙人才有的瞳术,已经被人当成一个故事来听,但写轮眼和白眼至今仍在忍界流传,血脉不断。
写轮眼和白眼的功能不同,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各有千秋,总的来说,白眼的优先级大于写轮眼,毕竟那可是无死角的雷达,简直就是作弊。
宇智波富岳如有所思,手中握着茶杯不断的把玩着,片刻后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叶山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重新倒了一杯茶,小口的抿着。
宇智波富岳站起身子,说道:“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我这就回去让父亲大人召开族会,越早让日向一族同意越好。”
叶山点点头,却拦住了宇智波富岳,指着坐在旁边的宇智波启治说道:“这是你亲表哥,让他当个副部长吧?”
宇智波启治忙不迭的站起身子,满脸尴尬,心中埋怨起叶山说的话太直白了。
宇智波富岳想都没想,爽快的说道:“启治表哥这些年来在外漂泊许久,为家族做出不小的贡献,一个警备部副部长的位置当得起。”
“明天我会让人来接交监狱的工作,后天早上七点,还请启治表哥准时到警备部报到。”
宇智波启治激动的点点头,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的快感充斥着全身,话都说不利索。
...........
三个月的监禁生活很快结束,叶山在宇智波启治副部长的陪同下走出了这座位于木叶最南侧的监狱,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宇智波启治满脸笑意的说道:“今晚我在家中备好了酒菜,叫上了几位好友为你接风洗尘,叶山你可一定要来露个脸啊。”
叶山笑道:“时间还早,我先去医院看望母亲,三个月没见了也你知道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这个你大可放心,身子好着呢,前几日我去看望时发现她都有些胖了。”
实际上,宇智波启治今年也有四十岁了,与叶山母亲的年岁相仿,根本没有去看望的理由。
叶山知道这是对方的感谢之举,连连道谢。
二人就在监狱入口处分道扬镳,至于井手千夏还在牢房里住着,但生活条件甚至比在外面还优渥。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叶山自然不会亏待她,妥善的安排好。
昔年对自己有恩的人,叶山都记在心里,至于那些仇人,也没一个遗忘。
以德报德,以怨报怨,不外如是。
叶山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来到医院中看望母亲,而是脚步一转方向,首先来看望山城辰。
三个月过去了,山城辰的坟墓上的杂草在春天的催发下长的很茂盛,乱糟糟的一片,就连墓碑上也蒙上了一层灰。
叶山脱下制式马甲,掏出一把苦无,动作麻利的清理起了杂草。
很快,坟上的杂草便被清理一空,叶山又脱下穿在里面的紧身衬衣,光着膀子来到南贺河边,打算将衬衣沾点水好去擦拭墓碑上的灰尘,却不想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这身影小小的,手中拿着一根缩小版的鱼竿,正在全神贯注的钓着鱼,完全没察觉到不知何时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
叶山望着钓鱼的孩子,不由的思绪万千,这孩子正是旗木朔茂的唯一子嗣——旗木卡卡西。
过了许久,漂浮在水面的鱼漂蓦然动了几下,随后猛地往下沉,卡卡西眼中一喜,毫不犹豫的一抬鱼竿,一条贪吃的鱼被他拽到了半空中。
这条鱼离开了水中,不停的抖动着身体,想要挣脱那根束缚着它的细细的鱼线,但却徒劳无功,最终被卡卡西拉到了岸边。
卡卡西放下鱼竿,自身侧拿起一把小刀,干净利落的将鱼儿开膛破肚,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咳”
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传来,卡卡西心中一惊,一手拿着鱼,一手握着刀转过身子,看到了观察许久的叶山。
卡卡西眼睛中浮现些许水雾,却执拗的转过头没说什么,依旧蹲在那里认真的处理着那条鱼。
卡卡西的表情被叶山收入眼帘,令他感到一阵心疼。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它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那眼睛中夹杂着寂寥,夹杂着沧桑,更多的是毫无生气。
就像是那条死去的鱼的眼睛一般,没错就像是死鱼眼!
叶山按捺不住心中的怜惜,上前进步,抢过卡卡西手中的鱼,就那么光着膀子处理了起来。
“你每日都吃鱼吗?”
卡卡西抹了抹眼角,冷漠的说道:“关你什么事?”
叶山心中一酸,却不好表现出来,强硬的说道:“我是你老子临死前指定的扶养人,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
“别提那个人,我不想听。”
“啪嗒”
叶山手中的鱼掉在地上,沾上了不少的泥土,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卡卡西的话,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的孩子,怎么也不愿相信这话能从卡卡西的嘴巴中说出。
“不遵从规定放弃任务的人,不配称为忍者!”
叶山大怒,伸出右手高高扬起,就要给卡卡西一个大嘴巴子,但到了他脸边,却停了下来。
他分明是个孩子啊!这个年纪正是青春活跃奋发向上的时候,也是尊师重道塑造价值观的时候,竟会说出对亲生父亲不敬的话!
叶山颓然的放下右手,悲痛的看着眼前倔强的卡卡西,心中一片悲凉。
你看到了吗旗木朔茂,看到你的儿子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看到你曾经为之无私奉献的村子变成什么样了吗?看到你舍去生命也要贯彻的忍道被人糟蹋成什么样了吗?
往事浮现在叶山的心头,旗木朔茂的声音仿佛又回响在耳边,那其中包含着一名忍者的情感,更包含了一位父亲的爱。
但是没用啊,一切都是徒劳的,任何事情都在时间中变了味,那用生命守护的忍道更是变的一文不值!
叶山迷茫了,他抬头望着太阳,尽管阳光很炙热,他仍感觉浑身发冷。
“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叶山咆哮着,在卡卡西惊恐的眼神中咆哮着,仿佛一头濒临绝境的野兽。
“你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忍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是为了同伴,为了村子而死,你懂不懂?”
卡卡西缩着脖子,不敢说一个字。
叶山声音一滞,心中怨恨其那些诋毁旗木朔茂的人来,对他来说,旗木朔茂的名声以及忍道是他想要做到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是伟大的,是神圣的。
叶山敬爱的忍者,向往的忍道如今竟被血亲否认,让他感到无能为力。
人在年幼时,没有独立的价值观人生观,最容易被他人误导,而且畸形的观点一旦形成,将很难改变。
叶山低估了人心的险恶,更低估了某些人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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