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我?
原本来说,这也只是小事,但偏偏发生在这个时候,本就心慌慌的谷济,真是快要崩溃了,这些事怎么都赶在一块了,他赶紧吩咐自己在太府寺的亲信秘密调查此事。
现在他都不太敢声张。
这真是太TM刺激了。
到底是贡桃,不是粮食,比较好查。
这不到两日,就查出来,果真是出自太府寺,此批贡桃共两千斤。
谷济得知此事,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是谁让你们拿出去卖得?”
那仓管主事是一脸委屈:“回禀谷寺事,这事也不能怪咱们,一直以来,咱们都是这么处置的,将那些快要烂了的贡果,做腐烂处理,然后就售卖给商人,给大家换点茶水钱。
那商人本说是拿去洛阳卖得,可谁能想到他发现那些贡桃马上就要坏了,于是就地就给转手了。”
“你们.。”
谷济指了指那仓管主事,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因为这其实就是太府寺潜规则。
朝廷本就有规定,如果贡品堆积太多,是可以适当拿出一些去卖得。
只不过这卖来的钱,本来是属于朝廷的。
但是一些食物类的贡品,可能会因为来不及处理,从而导致腐烂掉,这里面可就大有油水。
太府寺的官员,通常就是将快要腐烂贡物拿出去卖,而在账面上就做腐烂处理,反正不卖也是放在这里腐烂,这钱就进了下面那些官吏的腰包。
那仓管主事道:“谷寺事,下官以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又没闹出人命,平日里,这烂了的果子,也是随处可见。”
“话虽如此,但此时.。”
谷济摆摆手:“与你说这些,伱也不懂,这样,你赶紧去找到那商人,让他拿些钱出来,去补给那些买了烂桃子的人,一定要给我息事宁人,我去找曹警司谈谈。”
“是!”那仓管主事讪讪问道:“那商人若不肯出钱,可如何是好?”
谷济鼓着双眼,训斥道:“不肯出钱的话,你们就给我垫上,你们到底是要钱,还是要命啊。”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那仓管主事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谷济又立刻去找曹评,将情况告知曹评,因为太府寺的这情况,大家都是知晓的,不是什么秘密。
由于是贡品,跟皇家有关,曹评作为外戚,自然也不想将这事给闹大。
但如今朝中又是风声鹤唳,曹评也不想将自己给卷进去,于是向谷济表示,警署尽量不去追查,你们赶紧私下解决。
得到曹评的答复后,谷济是长松一口气,但这也更加坚定他反对新法的信念。
弄得真是人心惶惶。
但由于司马光和文彦博,对于均输法是有所保留的,故此反对派渐渐都集中在检察院周边。
因为目前来看,只有检察院是可以直接拦下新法的,因为只要起诉,新法就必须得暂缓执行。
到时官府就要审理,这得耗费不少时日。
最为关键的是,不管是范纯仁,还是苏轼,都是非常坚决地要起诉这均输法。
他们虽然也知道,这基本上是很难有取胜的希望,但是他们想试一试,看看这检察院到底能不能监督这新法。
输了,没有关系,拖不了太久,也没有关系。
至少可以证明一点,检察院是有权力对行政命令提起诉讼的。
这是很关键的。
而且上堂争讼时,是可以问出很多问题来的。
他们算来算去,哪怕是输了,这也是稳赚的。
现在就等王安石何时颁布政令。
只有文章上的内容,形成政令,他们才能够提起诉讼。
幸运的是,王安石那边也比较赶时间。
在经过一番宣传后,王安石便将均输法最终敲定的政令拿给赵顼看。
“先生之前发布在名士报上面的文章,朕早已经看过,先生之才,令朕大为钦佩。”
赵顼依旧一副小迷弟的模样,对于王安石制定的条例是赞赏有加,可随后又道:“但是朕听闻朝中不少大臣,对此十分反对。”
王安石轻描淡写道:“纵观历朝历代,但凡涉及到改革变法,朝中总会反对之声,此无关新法好坏,只是那些深受旧制利益之人,不愿失去那些利益罢了,陛下无须理会。”
赵顼点点头,又道:“是否要与其余几位参知政事商量一番。”
王安石立刻道:“陛下莫不是忘记,当初为何设制置二府条例司,不就是为了更好的贯彻新法吗?若又要经政事堂审议,那又何必另设制置二府条例司。
到时若政事堂中有人表示反对,陛下又该如何抉择?若陛下认同,且没有疑问的话,便可直接从制置二府条例司颁布。以此来确定制置二府条例司乃是新政的核心所在。”
赵顼想了想,觉得是这么回事,这个制置二府条例司,就是为了绕开政事堂、枢密院、三司,又跑去找那些参知政事商量,等于是又将这二府三司拉了进来,制衡制置二府条例司。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王安石又道:“臣也不敢保证,新政颁布,就会一帆风顺,一点问题都没有,故此臣会先在江淮六路施行这均输法,若没有大问题,然后再全国普及。”
赵顼点点头道:“先生真是考虑周详,而且先生的那篇文章,早已解朕心中所惑,朕没有疑问。但不知先生打算推荐何人担任发运使?”
王安石道:“陕西转运副使薛向。”
“薛向?”
赵顼不禁眼中一亮,喜道:“此人之才,朕一直都非常欣赏,他的《西陲利害》十五篇和《御边五利》朕读过不止一遍,不瞒先生,朕最近也想重用他。好好好,就任命薛向转运使,主持均输法。先生亦可权宜行事,朕将全力支持先生。”
面对赵顼如此信任,王安石自然也是感激涕零,当即行以大礼,许下诺言,一定不负皇恩,令大宋变得富强。
就事论事,变法最初之际,若是皇帝还有疑虑,那就不如不变,这一点宋仁宗已经做了榜样,其实庆历新政,那宋仁宗根本就不想变,只是被逼到那份上,没有办法,才决定改革变法。
结果不到半年,就无疾而终,还弄得朝廷是乌烟瘴气。
赵顼不可能重蹈覆辙,关键他还藏着一手。
此时,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支持王安石。
回去之后,王安石立刻用制置二府条例司的名义,颁布均输法。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打了个二府三司一个措手不及。
政事堂。
文彦博将手中的邸报往桌上一扔,“真是好呀,这么大的事,我们这些参知政事也只能从邸报上得知。呵呵。”
话未落音,就见王安石从外面走了进来。
文彦博当即侧目不见。
司马光马上伏案执笔,仿佛没瞧见王安石进来了。
吕公著见气氛不对,赶紧开口道:“王介甫,此等大事,你好歹也与我们商量一下。”
他们二府三司可真是被凉了一个干净。
做得实在是不厚道。
王安石忙道:“我这是为诸位着想啊。”
吕公著瞄了眼文彦博、司马光,又问道:“你此话怎讲?”
王安石就道:“之前我已在名士报上发表此文章,诸位若是有意见,自然会找我商谈,可是这么些天过去了,也未有人找我商谈。
另外,我也知道许多官员对此不满,我若找诸位商量,诸位若是答应,那不是将诸位也给牵扯进来了,这反而会令诸位左右为难的。”
司马光听不下去了,说这话你不脸红,抬起头来,就问道:“我们若是反对呢?”
王安石道:“你们若是反对有理,那我自会听的。”
司马光就问道:“我以为发运使专管一切事务,其中无人可以监督,你作何解?”
王安石不禁叹了口气:“这些天可没少人因此事来找我麻烦,我为了你司马君实,可是一直隐忍不语,你却这般质问我,我.唉.!”
说到后面,他是满脸委屈。
为了我?司马光差点都没吐出来,好气好笑道:“你什么?你今儿倒是说个明白。”
王安石又是摇头一叹:“当初那场官司说得是非常明确,制置二府条例司将受司法监督,你司马君实就是监督者啊!你若不信,大可去问问,这均输法年初就已经制定好了,我为何迟迟没有颁布,就是在等你的司法改革,哪知这大半年过去了,你这公检法在东京都还未建设好。我总不能一直等着你吧!
那些人质问我时,我也总不能说,要怪就怪你司马君实,这公检法的条例,早已经定下来,只因你碌碌无为,导致公检法始终出不了东京。”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厮会那此事来说。司马光似笑非笑道:“我是真没有想到,你这么看得起我。”
王安石立刻道:“君实啊!你我共事多年,你的能力,我还不了解么,自你提出司法改革后,我在考虑新政方面,是完全没有考虑过监督之事,我是完完全全依托于你,到时若出现贪污腐败,我可要拿你问责。”
“王介甫。”
司马光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少来这一套,是你新法拟定有问题,若出事,凭什么问责于我。”
王安石道:“祖宗之法是指官衙之间相互制衡,而不是官衙内部相互制衡,有你的公检法在旁监督,我又再设立一司监督,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同时还会增加冗官之重。”
司马光被说得是哑口无言,冲着吕公著、文彦博等人道:“诸位都听见了,都听见了,这可是他王介甫亲口说得。”
他又向王安石道:“行行行,我一定会盯着你的,你可千万别让我抓到把柄。”
“那就有劳了!”
王安石立刻拱手一礼,心中暗笑,就你司马君实婆婆妈妈的性格,等到你公检法全国普及,别说我的新政,只怕西夏、辽国都没了。
司马光瞧了眼王安石,心道,这回我一定要给你王介甫上一课,告诉你,何谓欲速则不达。
文彦博却是满怀忧虑地瞄了眼王安石。
这王安石走后,文彦博就赶紧将司马光给拉到外面,“君实,此事不太对劲啊!”
司马光问道:“文公此话怎讲?”
文彦博道:“以我对王介甫的了解,他是绝不会允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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