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那老和尚带着两个小和尚走近,四人中的清秀书生连忙站起身来,神情景仰,他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说道:“原来是少林寺的一禅大师,幸会幸会。”
穿着灰褐色袈裟的一禅大师抬起头来,倒是露得一双慈眉善目,面相仁慈,单单是这一看,就这样此人乃是一位德高望重,心怀众生的高僧。
“阿弥陀佛!”
一禅大师轻轻呢喃,双手合十低头,也算是回礼了。
“一禅大师可是也要在这清风客栈住一晚?”
清秀书生似是很感兴趣,继续朝着老和尚问道,不过他随即就知道自己是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因为这三更半夜的,风雪漫天,温度极低,一禅大师以及两位小和尚身上都已经披满了厚厚的白雪。
一禅大师修为高深,自然是不觉得寒冷,但两个年轻小和尚,却是不免有些发颤。
而三人乃是径直朝着这清风客栈而来,定然是为了休息。
所以清秀书生才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阿弥陀佛!”
“正是。”
一禅大师轻轻点头,随即带着两个小和尚走进了客栈。
“见过大师。”
掌柜的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对话,也早早地等候了起来,瞧见一禅大师走进来,便是赶紧开口。
毫无疑问,这是佛门中的高僧。
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信佛,那是一个死理,在南宋国,信佛者,乃是数量最多的。
每天都有人祈求佛祖保佑,祈求菩萨保佑,自然是可见一斑。
清风客栈的掌柜自然也不例外,他也是一位信佛者。
当然,能够开这么一家客栈,掌柜的也见惯了武林中人,虽然他没有什么武功,也看不清楚那些武林中人的修为,但是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从方才那木棚里的清秀书生对老和尚的恭敬,以及另外三人忌惮的眼神,掌柜的就猜出了这位高僧的身份实力不凡。
“阿弥陀佛!”
“掌柜,请给我们上一桌素菜,以及一壶热茶。”
这下是两个小和尚说话了,说话的是左边的那个和尚,约莫二十七八岁,头顶有四个结疤。
掌柜的得到了回应,便立即到后厨吩咐小二去了。
另一个小和尚,年纪在十四五岁,头顶只有三个结疤,两个小和尚走进了客栈也就没有再继续敲打木鱼了。
“师父,我们坐这边吗?”
那二十七八岁的和尚朝着一禅大师问道,同时也扫了一眼双煞桃山六侠雌雄大盗的那两桌,感受到了众人的气息,不过什么表情也没有。
一禅大师轻轻点头,随即三人也是走到了角落处的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莫非……”
听着由远及近的木鱼声,再望见走进来的一位高僧,两个和尚,客栈之内的众人不禁目光诧异。
桃心望着一禅大师的袈裟,再看一看面容,若有所思,似乎是认了出来。
随后,只见桃心站起身来,朝三个和尚这一桌走了过来。
“小女子张琳儿,拜见一禅大师!”
桃心的身子有些发颤,像是很激动,语气也是有些颤抖,她的眼神中充斥着感激之意。
两个年轻小和尚早就注意到了走过来的桃心,不过并没有在意。
这会儿,桃心开口说话,两人也只是等着一禅大师的回应,不敢随意答复。
一禅大师望着桃心,眉头稍稍一蹙,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有些熟悉。
“大师,家父张天平,乃天医谷张家家主,昔年我年幼时,曾得了一种怪病,我自家本就是医术世家,可却也治不好,最终,家父将我带到了少林寺,求见一禅大师您,也是由您治好了我的病。”
桃心说道。
原来,在桃心十一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非常之奇怪,连身为医术世家的也是束手无策,并且,那个时候桃心的爷爷张全阳早就死了,百毒解也不复存在,唯有百毒解母液,可这根本无用。
所以,桃心的父亲,天医谷张家家主张天平,便将桃心带到了少林寺。说来也是因为张天平曾救过少林寺的一位弟子,在那位弟子的引荐下,认识了少林寺的一禅大师。
当时,得了怪病的桃心,便被一禅大师出手救治成功。
桃心这么一说,一禅大师顿时回忆起来了。
原来,这个姑娘是当初他救下的那个小女孩。
“阿弥陀佛。”
“将近十年过去,张姑娘那怪病可曾有过再发作?”
一禅大师双手合十,口中轻轻呢喃道。
“回大师,我的怪病被大师治好后,便不曾再发作,说来也是要感谢大师,家父曾带着厚礼前往少林寺,奈何……”
桃心说着,也是面带苦笑。
少林寺乃是佛门清净之地,佛门高僧勤于修行,不羡慕世俗名利,金钱财富,哪里又能够收下桃心的父亲送去的感谢礼物呢?
“哦!原来是你!”
桌旁,那二十七八岁的和尚忽然惊叫一声,神色诧异。
他也认出了桃心。
约莫十年前,有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来到少林寺求医。
少林寺乃是佛门,以修行为主,但也会医术,专治一些武林之中的怪病,奇症。
而当时,一禅大师出手救治那小姑娘,他也是在场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年岁也还小,记不太清楚,如今桃心这么一提,他也是回想了起来。
“你那怪病能够治好,还得多亏了我师父!不过你父亲带来的礼物,倒是不能收,因为少林寺乃是佛门,要是私下嘛……”
和尚有些得意地说道。
“慧真!”
一禅大师皱了皱眉头,呵斥了那二十七八岁的和尚一句。
原来,这年轻和尚,法号慧真。乍一看,这和尚慧真,虽然头顶着四个结疤,面相也和善,却是有些贼眉鼠眼,贪图小利的感觉。
“我平日里让你多抄写经书,感悟佛道真意,以洗脱曾经的孽障,修养心性,怎地你还是这般焦躁?”
一禅大师声音淡然地传出。
那和尚慧真身体微颤,不免也是有些害怕,害怕的倒不是一禅大师,而是害怕抄写那成堆的经书,什么《金刚经》,《静心咒》,《大悲咒》等,一想想他就很头疼。
“师父,嘿嘿,我这不是见到十年之前的故人,有些激动嘛。”
慧真讪讪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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