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双器巨大堵的出不来 第344章 到底是谁的火

 虽然是已经下午,日头有些偏西了,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出兵时间,但是在安邑西南郊的斐潜大营,却乱哄哄的汇集了一阵之后,一位将领模样的人就这样带着大队的人马离开了大营,往东而去,在大营中只留下了并不多的一些兵士。

城头之上军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全神贯注的看着这一队离去的人马,等到人马远去,喧嚣重新平复下来的时候,才转过头问道:“二黑,数了没?”

“数啥?”二黑眨了眨眼,问道。

军候一巴掌扇得二黑一个踉跄,没好气的说道:“你个碎皮!不是叫你一起数一哈的么!”然后又要追上去再扇两下解气。

“数咧!数咧!”二黑揉着脑门,一边躲避着军候的巴掌,一边大声的说道。

军候收了手,问道:“那你说多少?”

“嗯……这个……”二黑抓耳挠腮,憋了半天,然后憋出了一句,“二舅,忘咧!啊呀……莫打,莫打,还不是二舅你打咧才忘了么!”

“你个哈怂!”军候追上去,噼里啪啦连拍了好几下二黑的后脑勺,才解了气,叹息道:“成天吃了睡,睡了吃,你个瓜皮还能有些长进不!让你学点数数,就是他娘的不动脑瓜子!要不是看你死去的娘亲份上,谁他娘的管你!碎皮!都能被你气死咧!”

二黑揉着后脑勺,讨好的笑着,凑了上来:“这不还有二舅么!”

“你二舅会老咧!”军候斜斜瞄了一眼二黑,总算是忍住没动手,转了身,往城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念叨着,“你个碎娃,老大不小咧,干了这一票,得了银钱,也该给你寻门亲哈,总是好传个香火,要不哪天下去咧,你叫我见你娘亲要咋整咧……”

二黑腆着脸跟在后面,嘿嘿的笑着说道:“二舅,城南头宽巷子里那个关家寡妇我看挺好的咧,屁股大,腰也粗,奶也大,是块好田咧……”

军候“嗯”了一声,旋即又扇了二黑一个后脑勺,怒声道:“你个碎皮,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哈?不好好学点本事,爬墙头到是学的快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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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四周一片寂静。

安邑西城头之上忽然出现一阵细微的杂乱声音,在城墙有一些人影晃动,随后一些人坐着吊篮被放到了城墙之下,快速跑过了城墙外的空地,消失在路旁的树林当中,旋即城头上又平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又过了一小会儿,在靠近城墙的一颗树上,缓缓的滑下了一个黑影,静悄悄的沿着道路两旁的树影,往斐潜大营而去。

斐潜大营在安邑城外的西南郊,营盘正面是对着官道,开出了一个很大的区域用于操练兵士,而在在营盘的后面是一片树林,靠近营盘百步之内的零散的那几根树都被砍伐了,就剩下东一个西一个的树桩。

因为大部分的兵士已经离开了大营,夜晚中的营盘显得异常的安静。

营房内的火把只有零星的几根,孤零零的在黑夜中闪动着。

不知道是不是驻扎营盘的人员少了的原因,还是看守望台的人偷懒,在望台上的值守人员下去之后,竟然半天都没有人再上去……

树林当中的军候皱着眉头,感觉多少有些不对,但是眼前空虚的营门又像是一块鲜美的肉,散发着强烈的诱惑力。

大营的后方静悄悄的,军候仔细的侧耳听了听,没有半点声响,又转头看了看二黑,低声的吩咐了一声跟着我,便咬了咬牙,将手一招,半猫着身,出了树林,往营盘摸去。

就在军候等人刚偷偷的摸出了树林,往营盘走的时候,就听见营盘之内轰然一声,一股大火腾空而起,似乎将夜空都染上了血红色。

“这他娘的是谁放的火?!”军候直接有些傻眼了,怎么自己还没有动手,人都还没有摸到营盘呢,这火就他娘的烧起来了?

忽然十几只火把从营地内被远远的抛了过来,照得在空地上的军候等人身影毕现。

在大营内的火光之中,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些人张开了弓,在火光之中箭头的寒光就像是野兽露出凶狠的牙。

“有埋伏!中计咧!”军候腾的窜了起来,不是往前冲,而是立刻一把扯过二黑,掉头就往回跑,企图重新躲回树林中去。

“快!快!”军候微微斜着身,一边推着二黑,一边用手中的环首刀在身后胡乱挥舞着,企图以此来磕开从黑暗中射来的弓箭。

奔跑中的二黑听到军候发出了一声闷哼,然后就觉得背后的那只手一轻,离开了他的后背……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回头看去,借着火光,才发现身后的军候已经扑倒在地,背上一根惨白惨白的长羽,就像是他以前看见那些送葬队伍里面的那根招魂杆……

“二舅!”

二黑跑了回来,扑倒在军候身旁,然后奋力的抱着,拖着军候,踉踉跄跄的往树林中跑,他知道,只要逃到进了树林,基本上就没啥人追了,就能够多少有条生路。

嗖嗖的弓箭之声就像是厉鬼在勾魂,身边的一些人被射中了发出凄厉的惨叫,摔倒在地。二黑什么都顾不得,长大了嘴喘息着,就像是狂奔中的野狗,冲进了树林……

黑暗之中,噗通一声,二黑不知道被脚下是树根还是草根绊倒了,两个人都摔倒在地,二黑顾不得自己,连滚带爬的将二舅搀扶起来,让其靠在自己身上,以此想让二舅多少觉的会舒适一些……

军候斜斜的靠在二黑身上,艰难的喘息了几下,咳出一些带血的泡沫出来,低下头摸了摸胸口,看着已经是穿透出来的箭头,“二黑,我……咳咳,这伤是莫救咧,你莫管我咧,赶快走哈!”

二黑流着眼泪,死命的摇头,咬着嘴唇,却不敢哭出声来,就像是如果一哭,二舅就要真正的离他而去一样。

“不行咧……咳咳……不行咧……”

军候咳着血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钱袋子,往二黑的手里一塞,说道:“快……快走,莫回城咧……往北……找个山旮旯去寻些汉人……咳咳……就说是从胡人那里逃……逃出……来……莫再当兵咧……这……世道啊……”

军候的声音越来越低,伸出手像是想要最后摸一下二黑,又像是要将其推开,但是手举到了一半,便无力的垂了下去,砸在了地面之上,发出了喀喇一声,就像是什么东西垮塌了一样……

那一年,马超重病,奄奄一息,却死也不愿意躺在屋内,非要将床架在空地上……

我前去看望他,不管跟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再听,而是始终都在盯着天空,嘴里还似乎念叨着,没有,没有……

我也仰头看天,晴空万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后来,马超就这样走了……

再后来,我才知道,马超其实不是在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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