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得意洋洋的看着庞统。
庞统脸色相当的难看,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挥挥手,回首说道:“来,把给校尉的礼品奉上!”虽然曲长跟校尉的距离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是谁不喜欢听些好听的话语?
曲长笑道:“早这样多好!鱼干?哈,你当我是雏不成?”
商人过境必然是要盘查搜检的,但是这个行为,当然一部分是为了辨析奸细,但是更多的其实就是为了捞取好处。
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个月才能送一次粮草用度来,如果不是有搜检这些商队多少贴补些,那么哪里来的酒肉吃?
平阳开往东方的大商队,都是走得壶关河内一条线,根本就不会走河东线,只有些小规模的商队,才会走河东弘农这条线,多少赚些外快。
鱼干不值钱,但是用来腌制鱼干的盐却值钱。只不过盐铁这玩意,朝廷多少有些管制的,虽然不再严禁,但想要经营就要去官府备案,也很是繁琐,所以许多商人干脆就用咸鱼代替贩盐。虽然这一类的管制和约束,对于大商贩来说就跟没有一样,然而对于小商队来说,却依旧有效。
曲长看着送上来的酒水和腊肉,点了点头,然后随意指了几样,跟身边的兵卒说道:“拿下去,今天加个餐……”
曲长转过头来,脸上就多少轻松了些,对着庞统说道:“河东卫氏之人,果然知礼。不过,巡检也是要有的,不过尽可放心,某手下儿郎也是知道分寸。来啊,上船巡检,手脚麻利些,休坏了规矩!”
顿时就有个队率应答了一声,带着十来个人往河岸走来。
庞统这次倒是没有表现的如何,任由这些兵卒伸头进了船舱查看,甚至还有的翻检了些货物。只不过明显送出去的礼物获得了些效果,这些大头兵们的手脚多少也不太重……
队率回来了,禀报道:“确实是咸鱼……船舱之类也没有多少兵刃弓箭,也没有马匹,只有些推车什么的,兵刃么,只有三五把腰刀和十几根哨棒……”
曲长瞄了一眼队率明显鼓起一块的腰间,说道:“行了,知道了……拿了几条?”
队率尴尬的笑道:“……这,这几天不是口淡么……”
曲长挥了挥手,示意其滚蛋,然后和庞统喊道:“行了,你们过去吧……嗯?下雨了?哈……”
来来回回这么一耽搁,天色已经渐渐偏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空当中开始往下一颗颗的往下落雨滴。
“坏了!坏了!”
庞统大呼小叫着,一会儿指挥着要让人将货物运下来,一会儿又看看天,然后叫人不要搬下来,然后又有似乎是船老大过来要船钱,两个人又争执起来,哜哜嘈嘈闹个不休。
最后自然什么也没有干成,搬下船的十几担货物,见雨势大了些,忙不跌的又搬了回去……
曲长看着庞统又苦着脸让人带着些酒肉咸鱼什么的找了上来,便哈哈笑着收下了,然后便要求庞统等人,看在河东卫氏的份上,停留可以,但是今夜只能待在船上,明日必须一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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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遮蔽了整个的天空。
张辽静静的坐在庞统身边。
这是一个疯子遇到了疯子才会同意的计策。
陕津的南岸很开阔,整个地形是一个倒置的喇叭口的形状,所以单单是要渡河其实不是很难,要强攻也有足够的宽度,弘农的防守方也知道这一点,因此根本就没有想要完全将南岸全数封锁起来的心思,只是接着地形,修建了个小营地。
陕津南渡口卡在两山之间,原本修建用于集市交易的营寨,在上一次的大火当中全数焚毁,至今都没有人重新修建,依稀留下了一些残骸。
靠近岸边的营寨并不大,说是营寨,其实更像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小院子。谷道位置的小营寨,沿着山形大致修补了一下,还多少有些要塞的形状,而靠近南岸口的这个,则是简陋的了许多,却像是一个四面低矮围墙的三层院子。
低下一层算是伙房罢,几口大锅之下的火塘,现在都已经熄灭,周边七零八散的几根木桩子和石条子,就是兵卒吃饭之时的座椅了。
一层角落也有一块区域,像是准备用作马厩的,但是现在空空的,什么都没有,角落处零星堆放着些草堆干柴等杂物;二层才是驻守的这二三十人的休息场所
三层则是小了许多,大概便是几个领兵的住所,而在三层顶上,一个简陋的草棚之下,便是已经是搭建在一起的如同“井”字模样的烽火柴堆。
在这个渡口营地往内大概两百多米处,沿着陡峭山道蜿蜒往上,在山顶的背风之处,也修建了一个草棚,几个人看守着,作为备用的烽火柴堆。
这两个烽火柴堆,便是最终的庞统和张辽的目标。
只有同时拿下这两处,才能算是隔绝了弘农察觉陕津异动的可能性。
毕竟拿下渡口之后,还需要在南岸,等兵卒战马器械等等从北岸转运过来,这个没有一两天时间肯定是忙不完的,若是陕津烽火一旦燃起,陕县的部队就会立刻开往此处,堵死喇叭形状的谷口出处。如此一来,就算是张辽能带着兵卒强行杀出,恐怕也是会伤损不少,也就等于是失去了再次突破的时机。
不过这样的一个雨夜,仿佛就是上天给予的一个机会。
一个原本就是喜欢冒险的人,碰上了一个同样胆大包天的人,就促成了这样的一个平常人绝对不会认同的策略。
庞统看看天色,说道:“差不多了……动手罢……”
装扮成为船夫的张辽点点头,然后便往船尾走去,接着雨夜的掩护,令人将系在船尾的一根粗麻绳拉扯上来,很快就将藏在水中的成捆的兵刃,扯到了船上。
一支没有兵刃的商队,是不具备多少威胁的。
所以在南岸的烽火台附近的守军也没有将这一个“商队”放在心上,再加上又有了酒水和腊肉,不少人吃过了这些时日来算是最好的一餐,再加上又是雨夜,便觉得上眼皮直黏糊下眼皮,困顿得不行,除了还是轮到值守的,其余人员基本上寻了一个干爽的地方抱头便睡……
酒水和肉食都没有什么问题。
庞统倒是想动些心思的,不过奈何要添加的物品要求太高,不仅需要缓发,而且还要属于发作起来不剧烈。然而这样的药物,又岂能是说找得到就找得到,又或是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的?
张辽提着长枪,穿着皮甲,然后和庞统点点头,悄无声息的从船舷上翻了上了岸。黑夜当中的雨声,加上河水潺潺的流水声,将张辽等人行进的声响完全掩盖。
在南岸口的小营地的入口处,两名值守的兵卒一左一右,正柱着长枪,往内缩着,尽可能使得自己的身体不沾染到外面的雨水,靠在柱子上有一点没一点的打盹。
张辽悄悄的摸到了营寨之外,虽然弓箭这些东西太引人注目,而且一旦沾水潮湿,很快就弓弦软化,无法使用,不过张辽依旧有他自己的办法。
张晨从身后摸出了两根短矛,然后递到了了张辽伸出的手掌当中。
张辽颠了颠短矛,然后猛地从黑暗当中窜出,连着踏出两步,接着前冲之势,一步一矛,激射而出!
短矛的尾部在雨中因为和空气的摩擦,导致了细微的震荡,将细碎的雨雾全数破开,转眼之间就跨过了近百步的距离,直接扎入到了两名值守的兵卒胸膛当中,只听得噗通噗通闷响当中,两人当即被短矛穿透,胸膛之内原本的那一声惨叫,也因为短矛穿凿带来的强大动能给压成了两声的闷哼。
短矛飞出,张辽已经跟着短矛的路线,直冲营寨的辕门!
张景也提着战刀,紧紧的跟在张辽身后。
上一次在山道之战当中,因为武力确实差了些,事后便因这个缺陷,被张辽好好操练了一番,所以现在多少也有些模样出来了。按照张辽的说法,既然踏上了从军的道路,只会骑马是不成的,至少刀口上要见些血,才能算是像个统领的样子,否则这些老兵都不会心服的……
简陋的小营寨,辕门也只有一人多高。
张辽冲到紧闭的辕门之下的时候,或许是雨夜盖住了声响,或许是太久平安无事懈怠了心思,营寨之内竟然没什么反应……
“人来!”
张辽沉声说道,然后便踩踏着张景和几个兵卒搭建起来的人梯,纵身一跃,翻过了辕门!
随着门闩被拔落,辕门大开,张景便带着人手如同凶兽进了羊圈一般,跟着张辽冲进了营寨之内!
长枪,原本不便在狭小空间内使用,施展起来也多有不便,但是这样的情形在张辽身上却完全看不到。
张辽握住长枪的中端,就像是拿着两节短枪一般,撞进二层兵卒休憩的场所之类,枪头一划,宛如活龙一般的摆动起来,已经在迎面撞见的兵卒咽喉上带出了一篷的血雾,接着就毫不停留的直扑后面的几人,见缝就钻,竟然一点都没有受到屋内几根大小木柱的阻碍,只听到噗嗤噗嗤的声音竟连成了一片!
待张景带着兵卒跟着张辽扑进屋内的时候,张辽已经像狂风一般,从屋口至向三层的楼梯席卷而过,所到之处尸横遍地!
张辽如电般的目光扫了过来,喝道:“子初!二层!黑狗子,跟某来!”话音落下,人已经窜上了通往三层的楼梯。
张辽刚刚在三层露出了个头,便听到头顶风声一恶,嗡的一声,刀光当头急斩而下!
张辽低吼一声,长枪竟然在这样的狭隘空间之内,如同活了一般的沿着楼梯窜上,在自己头顶上绽放出一朵枪花,铛的一声响,竟然迸发出比一旁火把还要更闪亮的兵刃相击的光华!
被下面动静所惊醒的曲长,原本想偷袭张辽,却没想到自己和张辽在武力值上面的差距太大,根本抵抗不了张辽的气力,兵刃相交的巨响之下,拿捏不住战刀,虎口一松,长刀嗡的一声脱手飞出,扎在了一旁的木墙之上!
曲长大骇,急忙转身再想去拔刀,已经来不及了,被窜上了三层的张辽赶了过来,一脚扫倒,然后用枪尾噗嗤一声扎入后背当中,当场便是气绝。
三层的木板顶上,便是点火的烽火柴堆,此时已经有人在上面喀拉喀拉的敲击着火石火镰,只待将火绒点着,便可燃起烽火柴堆当中的细碎木片,然后转眼之间便可以点燃烽火!
张辽抬着头,在嘈杂的声响当中分辨着,然后猛地一枪,从下而上,直接穿透了三层的木板!哗啦一声,只听到在顶层之上准备点火的人一声惨叫,被捅穿了小腿,踉跄之下,站立不稳,从顶层跌落了下去……
“黑狗子,去上面扫除干净!”
张辽转身,见一旁矮榻之旁立有弓箭之物,便伸手取了,直奔楼下,往山崖背风之处的哪一初备用烽火柴堆奔去。
山道之上,已经是展开了搏杀。
几名驻守在备用烽火柴堆的兵卒已经发现了不对,拦截住了企图向上攀爬的张辽兵卒。
虽然在山顶背风之处的兵卒就只有几名,但是因为山道弯曲蜿蜒,并且又狭小无比,最多就是可以容纳两个人并排站立,接战面就那么大,张辽的兵卒被卡在山道之处,后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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