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司马懿,或者说司马家,算是比较早和斐潜认识的,毕竟水镜先生在斐潜没有发迹之前,确实也在某种程度上给斐潜做过一些的推荐。
大风推谈不上,但是蚊子推还是有的。
可问题是水镜先生无后,而司马懿司马孚等人,也没有谁现在是过继到水镜先生之处的,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司马懿无法享受水镜先生司马徽所带来的的一些加成,也就似乎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即便是能理解,但有时候,司马懿就会忍不住想着,如果说……
或许在整个的天下,出了骠骑将军斐潜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时不时带给司马懿那种心灵之中的颤栗感,新奇并且广博,就像是他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了银河。
璀璨,夺目,却毫不张扬,若是没有抬头去看,甚至不会察觉有任何的异常。
对了,骠骑也说过,星辰其实白天也在,只不过因为日光遮蔽,故而不得见,就像是有些事情,并非是看不见,就代表不存在,只是被一时遮蔽了而已。
那么骠骑将军能看得多远?
他的目光是否已经穿透了苍穹,直达不可知,不可言之处?
夸夸其谈的人,司马懿见得多了。
大道理谁都懂,也都能讲,可是真正要去做,并且还能做好的人,却是很少。
骠骑将军腹中锦绣,这种锦绣不是什么经书文章,也不是什么诗词小道,而是民生政务,天下之道……
周公。春秋。
战国。西秦。
骠骑将军是这个意思么?
司马懿闭上了眼。脑海当中浮现出了当时看见那几乎被大大小小色块占据了所有的春秋地图,而那个小小的中心……
不就像是当下的大汉么?
令不出皇宫,法不达乡野。
『叔父大人……』司马懿问道,『可知骠骑真意?』
司马徽用手指捏着司马懿抄来的题目,皱着长长的眉头,然后看着司马懿,笑道:『好好,若是老夫万事皆知,又何必蜷居于此,瞻前顾后?』
司马懿笑道:『叔父何尝如此过?瞻前顾后么,某倒是有几分。』
司马懿呵呵笑了笑,没有说话。
司马懿摇了摇头,说道:『叔父,昔日在鹿山之下,骠骑……如何?』
随着斐潜庞统等人的名气越来越大,他们的过往,那些之前的事情,自然会通过一些途径慢慢的传播而开,像是司马懿也不禁会想象,当时在鹿山之下,斐潜和庞统等人坐而论道的情形。
司马徽缓缓的捋着胡须,眯着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非常人也……』
『哦……』司马懿点了点头,神情之中也不禁带出了一些不胜向往的神色,然后转成了思索,『那么骠骑又是如何成为今日之骠骑?此番言语,又究竟是何意?』
司马徽咳嗽了一声,说道:『骠骑自然大有深意……贤侄不妨细思之……』
司马懿斜眼看了看司马徽。
司马徽却扭过头去,然后站了起来,背着手往回走,『老夫有一事未了,就不耽误贤侄思索了……』
……(`?′)Ψ……
凄厉的羽箭破空声,就像是尖锐的笛鸣,瞬间撕破了暮色。
草原远方那蓬烟尘渐渐散开,数百骑兵从烟尘当中出现,隐约能见马背上那些裹着兽皮甲的胡人单手持缰,癫狂怪叫,兴奋地仿佛看到了大量猎物的豺狼。
『快!速去报信!』
蹄声如雨,如雷。
胡人奋勇而来,就像是开春之后躁动的虫蛇和走兽。
……ヽ(`⌒′)?……
『一个人吃得太快了,太多了,会怎么样?』
『会涨得难受?』
『如果还继续吃呢?』
『……这,不怕涨死么?』
『怕。』
『那么既然怕死,为何还吃?』
『因为控制不住。』
『那么,就只能吐出去了……吐出去也难受,但是毕竟,总比涨死要好一点……』
『让那些控制不住的……去罢……』
……(T^T)……
许县。
大将军府。
厅堂之内,压抑得如同实质一般的氛围,似乎让周边的护卫兵卒都觉得有些难受。
典韦站在厅堂之外,双手抱着,两把铁戟交叉着放在身后,虽然他没有特意去听,但是也能听得见曹操似乎在尽力压抑的声音传了出来。
『此时半途而废,便是前功尽弃!文若莫要说不知!』
『……』
『某若是放任此等之人再行勾结,下次便是兖州之叛重演!』
『……』
『固然某以此为铒,然则刺杀为真!奸徒若不尽除,何有安宁之日?』
『……』
厅堂之内,充满了曹操的声音,到了最后甚至隐隐有些咆哮,使得在门外的护卫兵卒都忍不住偷偷瞄向了厅内,也在同伴的眼瞳之中看到了同样的惊骇之色,然后便是很有默契的相互扭头,看着地面,看着栏杆,看着庭院砖石之间爬过的蚂蚁。
厅堂之内沉默了许久,然后响起了荀彧平静但是极为坚定的声音。
『春耕在即。』
『主公,当以春耕为重。』
厅堂之内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响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砸到了地面木板之上,空空的弹跳了几下,也使得在厅堂之外的典韦眉头也跟着抖动了好几下。
典韦闭上了眼。他有些担心下一刻曹操会大声吼叫起来,让他进去将荀彧抓出来,亦或是赶出去,甚至是当场打杀……
虽然典韦不是很清楚政治,也不完全能明白其中的问题究竟在于何处,甚至典韦和荀彧的交集也不多,但是并不妨碍典韦对于荀彧的尊敬。因为在整个大将军府衙之中,在尚书台之内,谁都清楚,每一天,来得最早的是荀彧,走得最晚的也是荀彧,一年到头,荀彧几乎都没有请过假,似乎任何时候都能看见在案牍之后或是沉思,或是提笔批复的身影,然后在身影旁边总是永远都消不下去的,小山一般的行文。
幸好,片刻之后,细碎的声音穿了过来,典韦斜眼瞄了过去,只见穿着一身青色衣袍的荀彧平静的退了出来,然后朝着厅堂之内又是一拜,方转过身,微微朝着典韦点了点头,便缓缓的沿着回廊往前而去。
嗯?
这就走了?
愣了片刻,典韦眼眸微微一动,往旁边一让,『主公……』
曹操点了点头,站到了典韦身边,背着手,浑然没有后世那郭某某站在大个明的尴尬,反倒是让人不自觉的就会将目光集中在了曹操身上,而不是在曹操身边的典韦之处。
曹操盯着在回廊之中渐行渐远的荀彧身影,忽然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些笑意,『此间如樊笼……有些人走出去了……而某却依旧于此……』
典韦沉默了片刻,嘴唇微微动了两下,他想问一下什么是『饭笼』,多大一个,竟然可以装得人……
典韦终究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有说。
『天地如樊笼,人兮,于其中,』曹操也没有询问典韦的意思,只是发表者自己的感慨而已,在荀彧远去之后,便是摇了摇头,挥舞着袖子,高歌着,往回而走,『心中有樊笼,意兮,于其中……某欲破樊笼,奈何,奈何困于中……』
『咦嘘……』
『困于中……』
……(╯-_-)╯~╩╩……
『不查了?』
坐在宝座之上的刘协,看着跪拜在脚下的黄门宦官。
『启禀陛下……说是停了……先备春耕……』
『春耕?』刘协闻言,停顿了许久,才微微叹息了一声,『知道了……下去罢……』
黄门宦官夹着腿,垫着脚尖,弯着腰,几乎消无声息的退到了阴影之中。
大殿之外的光线照了进来,将大殿之内切成了一块块不同的区域。
或是光明,或是黑暗。
黑暗之中影影倬倬,光明之内也是微尘飘飞……
『哼……呵呵……』刘协低声笑了起来,可是片刻之后,声音却渐渐低沉了下去,『大将军……呼,这可是大将军啊……』
刘协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大殿光影切分的那条线上,微微歪着头,看着在光线之中飞舞的那些微小的灰尘。
『原来大殿之中……竟然如此多尘……』
……(*`ェ′*)……
弘农境内。
曹真摇摇晃晃坐在马背之上,回头看向了身后车辆之中的那些东西,神情之中不免多了几分的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有时候曹真甚至觉得,如果他在长安待久了,会不会连原本的任务都忘记了……
这才是最让曹真觉得恐惧的地方。
虽然骠骑将军并没有说限制曹真待在长安多长的时间,但是曹真担心自己待的时间长了,就忘记了怎么回家了。
长安很大。
因为长安实在是过于巨大,所以不得不分出了好几个的陵邑,甚至有些人认为长安城不是一座城,而是一片城。
第一天到长安的时候,曹真就发现长安城中并没有像是普通城池一样,在门口设立什么岗哨检查过往的行人,以至于每天在城池之外排着长龙一般的队列……
但是长安城中却有许多望台。
望台之上,是全副武装的兵卒,弓矛刀弩盾,全数皆备。
平日里面的普通百姓并不会特别的去注意这些望台,这些望台上的兵卒也不会特意去检查往来的行人,只有在类似于曹真这样的人,在打量望台的时候,才投来警惕和警告的眼神。
汉人尚武,西京之处,又是三秦之地,所以即便是一般的百姓,家中也有些柴刀短刃长枪头什么的,所以骠骑治下的长安城,也没有说不可以佩刀佩剑,但是不允许在城中街道中亮出刀刃,并且也不允许带着上弦了的弓行走。
一旦有时发生,望台之上的弓弩立刻就会指向闹事之处,示警的哨声响起,城中游弋的巡检骑便是立刻赶来,在城外骑兵小队也会随之而动,一炷香之内便是直奔事发地,将那些不开眼的,或是酒喝多闹事的,不管是羌人还是汉人,尽数缉拿抓捕,顽抗者甚至当场格杀。
周边的长安百姓似乎对于此等习以为常,曹真甚至见到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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