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双器巨大堵的出不来 第2410章另类辩论

 在孙权和曹操进行各种明面上和暗地里的勾心斗角,相爱相杀的时候,在长安三辅,又有一批满年限的屯田佃户转职成为了农夫。

这些农夫在长安三辅各地的屯田所里面缴纳原本的佃户户籍,换出了新的农户户籍,那种欣喜几乎要从身上满溢出来,也成为了近几天三辅大地上的靓丽风景。

流民是没有田亩的,或者说是失去了其原本的田亩。因此这些流民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某个地主阶级的佃户,然后生生死死,一代又一代的佃户,庄丁。

在关中,最大的地主阶级头子,就是斐潜。

只要人类还依附于土地,土地还是重要的生产资料,地主阶级其实永远都不会消失,顶多就是换一个名头而已。

就像是大汉当下,屯田政策不是最好的,但是一定是最适合的。

这是时代的必然产物,任何政治都不可能脱离时代太远。

斐潜当然也不可能例外。

在河洛关中为乱的过程当中,大批的士族家族或是灭亡或是逃离,于是都便宜了斐潜,使得斐潜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有了属于斐潜自己的庄禾粮草来源。

给斐潜的屯田做佃户的,除了少部分的战俘奴隶之外,其余的基本都是流民当中招揽而来的佃户,这些佃户或是做五年,或是十年的契约,然后就可以根据年限获取所对应的田亩。

这一项屯田政策,很顺畅的就将流民组织起来,成为了斐潜三色旗帜之下最为基础的核心力量。然后曹操和孙权就跟着抄作业了,两个人也根据其自身的需求略有变动。

最大的变动,便是曹操和孙权都认为斐潜很傻,竟然还会主动的释放土地,让这些原本可以世世代代进行剥削的劳动力成为自由民

可是曹操和孙权都不明白,可怕的不是阶级压迫,而是阶级固化。

只要给最下层的阶级一点希望, 即便是这个希望只有一点点, 也足以在很长时间之中支撑这这些人像是牛马一样耕地犁田。

斐潜释放人口和土地, 关中士族即便是不爽,亦或是不情愿,也不得不跟着释放佃户和土地, 要不然就没有任何人愿意去他们的庄园了

在大汉当下,稀缺的是人口, 而不是土地。

就拿长安来说, 西汉元始二年, 汉书地理志所记,京兆尹辖十二县, 有十九万五千余户,合计六十八万余人。

其中长安城有八万户,人口大约是二十八万人。若将当时在长安的各种皇族、士兵及其他人员也都计算在内, 西汉长安鼎盛时期, 人口大概是五十万左右。

东汉反而少了很多, 至于现在

后世光长安一城, 就是千万人口级别!

当然,后世的现代化的交通和物流是当下大汉所不能比拟的, 但是以斐潜现在对于长安的规划和布置,支撑一二百万的人口,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京兆尹周边也有县城,也同样可以分流人口。

因此可以说, 如果关中士族不跟着斐潜做,那么这些流民, 这些劳动力的人口就会汇集到斐潜旗下去,而他们的庄园和田亩就会因为招不到人而导致减产, 甚至是荒废

别忘记斐潜还有荒田律,若是被认定为荒田的,就会被系统呸,被斐潜强制回收!

虽然说这里面肯定还有操作空间,但是这样一条律法摆在那边,就已经是很可怕了。

那些狂妄自大的家伙,以为斐潜只是嘴上说说的, 根本不会执行的,尸骨都凉透了。

一边是萝卜,一边是大棒子,自然就使得关中三辅的士族要跟着一起走。

如今, 长安三辅之地的流民,或者说是佃户的成分,很复杂,各个地域的人都有,口音,习俗都不尽相同,如果随意分配,亦或是像是大多数情况下任由各地域自行组织聚集,那么很可能关中三辅之地就多出了许多国中之国,县中之县来

合理的规划,使得在不管是哪一个区域里面,都不会因为某地乡人占据多数而导致乡党的产生,再加上相互之间的贸易和商品流动,使得这些原本可能生出的壁垒被打破,最后成为一个大体上的整体。

等到这些佃户转化的农夫,在关中三辅生活了两三代人之后,也就渐渐的从外乡人,成为了关中人。

如今关中三辅,工商发达,贸易繁盛,种植业,养殖业,手工业等等,无论那个行当,都有利可图,再加上和西域的商贸开通之后,大量西域的金银刺激了关中三辅的经济,使得这些行业的经营者,不论大小都吃到了相当多的红利,因此这些士族子弟,才在斐潜一而再,再而三的严肃处理,整风治吏的手段之下,服服帖帖。

就比如司马一家,为什么风评很好,甚至可以说不仅没有吃拿卡要,甚至还从家族之中拿出钱财来补贴一些贫困子弟,寒门学子?是因为司马家族有那么博大的胸怀,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支援斐潜的伟大事业么?

并不是。

司马家之下,在平阳,在安邑,在长安,在临晋,都有店面,有庄子,而且在西域祁连山,还有金矿的有限年限的开产权

庞氏,黄氏,还有其他士族,韦氏,杜氏等等,一样如此。

要不然呢?

真以为上嘴皮碰下嘴皮,喷点口水画个大饼,到了年终就各种找理由将做了一年的老员工一脚踹飞再招新人,同样的姿势再来一遍的公司会有多大出息?

当年西凉大乱期间,不少关中河洛士族举家搬迁了,后来等斐潜重新治理好了,安稳了,便是一大堆的士族子弟抖着各种地契房契,又重新回来了

斐潜的做法,便是尽数不认!

并且还将这些逃离的士族子弟痛骂一顿,叱责这些家伙无守土之德。

然后留在关中三辅没走的士族便是跟着斐潜一起骂,最终这些抖着房契地契什么的外迁士族子弟,最终只能是骂骂咧咧的退出了群聊。

之所以关中这些士族会跟着斐潜一起骂,是因为这些人真的觉得守土之德是多么重要么?并不是,只不过这些无主之地,斐潜拿了大头,这些留在关中的士族拿了小头而已,要是需要根据这些什么田契地契退还土地,斐潜固然重大损失,这些留守的关中士族也同样受损。

而那些骂骂咧咧退出群聊的士族去了哪里?

大部分都在老曹同学那边。

毕竟这些家伙原本还想着要依靠天子去收拾斐潜,可是没有想到连老曹都被揍了两回,就更谈不上什么依靠天子给斐潜找麻烦了。

就像是某个人,祢衡,原来想要找麻烦的,现在么

祢衡早在邺城的时候,自我感觉是天下的救世主,是匡扶社稷,是随身携带正平之力的人,一腔狂热,一意孤行,一根筋崩断了之后,被有心人利用,一起一落之后,也算是多多少少能够看清楚一些现实了。

现实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利益。

在邺城的一课,让祢衡知晓了在明面之下的利益,他以为是看见了丑陋和邪恶,多少还有一些清流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批判着一切,藐视着一切。

可是到了长安之后,祢衡隐隐的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了

其实祢衡他来到关中之后,对于斐潜治下制度的了解日益加深,很多地方扭转了他在邺地对于骠骑这边的想象。

祢衡本以为,山东之人,都应该是经书传家,也应该是秉承着圣贤的有教无类,为政以德等理念,是圣人之徒,传承圣贤风范,可是在邺城的现实狠狠给祢衡了几巴掌,将他原本心中的坚持彻底打落,碾在污泥之中。

然后祢衡便是彻底被玩坏了

祢衡本以为,就算是来到了长安,要么也是如同邺城一般,亦或是连邺城都不如,不想到了邺城之后才发现,相比较在山东来说,山西这一带的风气,简直就是开放到了极点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这句话,虽然祢衡不懂,但是隐隐约约的能看得出来,能感受得到。

关中三辅一带的人,明显精气神更足,思想更为开放,更为活跃,也更为自信。这种自信,不仅仅是表现在关中士族身上,也体现在关中的这些普通的农户,甚至是佃户身上。

思想的活跃,自然是体现在青龙寺之中。

当然,也不完全都是这样。

比如在青龙寺里面,这些天天口中言必有仁德的,其实就和山东士族那帮子人差不了太多。祢衡甚至不止一次的看见这些天天称仁德的家伙,趴在酒楼栏杆之处,瞪着眼死死盯着胡旋舞,在嘴角流出了感慨的泪水

胡旋,胡者,谓胡人也,旋者,谓裙旋也。

尤其是西域来的那些色目人,穿着无跟的舞鞋,伸展身体,用脚尖点地,高速旋转,裙摆高高飘起,露出

表演的舞台周边,简直是人满为患。

不仅是如此,祢衡曾经以为关中都是一群穿着胡袍,腥膻味重,和胡人一样,动则杀人,蛮横无理,就像是当年的西凉一样,结果到了长安之后才发现,穿着胡袍的胡人也有,但是也有很多看着像是胡人的,却穿着汉人的衣裳,甚至觉得传上了汉人衣裳就很自得

这让祢衡感慨万千。

如今的关中,已经不是当年的关中了。

至少不是董卓西凉时期的关中了

有热忱的、有信仰的、有狂热的、有求利的、有不得不服气的、有把工作当成混饭吃的

这就是此时此刻的关中。

这就是此时此刻的青龙寺。

祢衡转过回廊,看见在一间厅堂之前围了不少的人,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在围观的人当中,往内望去

这是青龙寺之中的辩论厅,厅堂的名字简单粗暴,正论厅,然后分成子丑寅卯等。厅堂之内宽敞明亮的屋子内,阳春的阳光透过窗楣,洒落在地上铺着的,从西域而来的织花毛地毯上。

在织花毛地毯正中,便是有两人隔案而坐。

而在厅堂下首,也坐满了人,而且人多到厅堂之内都已经坐不下了,便是像是祢衡当下一样,站到了厅堂外围。

祢衡踮起脚尖往里看了看,一人祢衡认识,是王昶。另外一人,也是颇为年轻,但是祢衡不认得。祢衡仰头看了看在正论厅一侧悬挂着的木牌,上面写着范阳卢氏。

范阳卢氏?祢衡有些惊奇,旋即有些恍然。

看来都是被这个范阳卢氏所吸引来的,毕竟当年这个姓氏,也是在大汉朝堂当中响彻四方

开始辩论了?

祢衡伸着脑袋。

哦,还行,刚开始

只听闻厅堂之中,那名范阳卢氏的年轻人拱手向王昶说道:小弟于幽州有闻,王兄满腹经纶,守山学宫大比之中亦是常年为翘楚今弟有惑,还请王兄不惜赐教

贤弟谬赞,还请直言。王昶说道。

王昶之前也是辩论小能手,后来出仕之后,便渐渐少了参与辩论。

这一次也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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