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双器巨大堵的出不来 第3057章突袭,夜袭

第3057章 这是卑劣的弊病

颍川阳翟之中,有一山丘。山丘不大,唯有一院落依山而建,院落之中颇为简陋,却是日日宾客不断,笑语纷纷。

在院落大门之前,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雕刻了『邯郸』二字。

阳翟之中,却有邯郸。

此处名为『邯郸』的庄子,是属于邯郸淳的。

邯郸氏算是一个比较奇特的姓氏分支,在魏晋之前还比较常见,而在魏晋之后就渐渐的消失了,或许是溟灭在了五胡乱华之中,或是因为政治上的站队失误导致被抄家灭族,余者也不得不改变姓氏苟活于乱世……

只不过现在的邯郸氏的邯郸庄,却是阳翟清流人士其中一个部分的风向标。

邯郸氏之中,如今比较出名的有二,一人为邯郸商,现在正担任雍州刺史,另外一人则是邯郸淳,风流名士。

名士自清流,大多数的『名士』都是觉得自己又清又流的,但实际上清流也分好几种。喜欢对什么事情都喷喷的,指点江山最拿手,落到实事无一处的是一种;而另外一种则是类似邯郸淳这样的,嬉笑怒骂皆文章,一心只求躺平好的;剩下极小一部分才是真心隐士,不问山外之事的。

邯郸淳大概属于第二种,或者说现阶段他是第二种。

因为邯郸淳为人风趣,通音乐又擅长书法,也就自然引得不少人相约躺平。

茅草亭,铜香炉,一曲琴声。

邯郸淳正在草亭当中抚琴,周边的人或坐或躺,或是摇头晃脑,或是轻轻击节,显得逍遥且惬意。战争似乎距离他们非常遥远,就像是另外一个次元的事情,他们听不到兵卒劳役死亡前的惨叫,也闻不到硝烟弥漫的战场血腥腐朽的气息。

他们的世界里,似乎只有音乐。

酒水。

还有爱……

一曲终了,有人击掌赞叹,『此曲甚妙也!可有其名乎?』

『便称新律罢!』邯郸淳笑道。

『新律?哈哈……』又是一人说道,『昨日听闻天子欲编新律,余窃以为腐不可闻之,今得听邯郸生新律,方知此律非彼律,律律不相同哈……』

『天子欲新律,以定天下民心,这倒是一个好理由……』边上一人接口说道,『不过这新律旧律,都不如邯郸生此律动听啊……』

『正是,正是……』

邯郸淳笑道:『某乃乡野之律,岂能登大雅之堂?』

『乡野之美,甚于朝堂!』有人振臂而呼,『硕鼠硕鼠,无食我粟!今我无粟,奈何硕鼠!』

『哈哈哈……』

众人皆是一阵大笑。

过了片刻之后,有人朝着邯郸淳拱手而道:『今新律旧律,新法旧法,新政旧政之争,牵强附会,争利不休,又不从事理,枉顾百姓之愿,实在是可笑至极,不知邯郸先生可有故事以类乎?』

邯郸淳思索了一下,笑着说道:『倒也有一则乡野之闻……』

『哈哈,说来,说来!』

邯郸淳还没说出那个故事,众人便是已经开始预备着笑了,场面很是欢乐。

『某曾闻一事,不知真假。有东家丧妻母,往祭,托人撰文,乃按古本误抄祭妻父者与之。识者看出,主人大怪馆师,馆师辩曰,「古文岂可错乎?盖其死者谬也!」』

众人顿时轰然大笑,欢笑之声响彻厅堂。

邯郸淳坐在那边,微微笑着,然后对着身侧的小童说道:『添香,某要再抚一曲……』

……

……

钟繇仰头看着皇宫围墙上的青瓦。

一块汉瓦当。

原本这瓦当上应该是有『与天无极』字样的,不过现在么,不知道是被污泥青苔遮挡了,还是腐朽损坏了,反正原本的『天』字看起来像是一个无头又断手的『人』,支撑着残破的手臂在晃悠着……

一名小黄门挪着小碎步,急驱到了钟繇面前,弯腰撅屁股,『陛下有请。』

钟繇低下头来,脸上不悲不喜,不怒不嗔,正了正衣冠,迈步而进。

小黄门抽个间隙,斜斜往钟繇之前看的方向瞄了一眼。

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

……

许县之中。

荀棐已经离开颍川老家很长时间了……

嗯,许县也是颍川,但并不是荀氏的老地盘了。

或许自从荀彧当上了荀氏家主之后,哪里就不在是荀棐的家了。

但是这一次,荀棐准备回一趟老家。

荀棐觉得自己应该是懂斐潜的,因为都是一个婓字么,至少是和裴差了好多……

荀棐之前以为凭自己的嫡出的身份和出仕所任的官方职位,嗯,虽然这官职和现在荀彧所任的并不大,但是至少在当时也算是场面中的人物,郡县地方的官吏了。因此在荀爽死后由自己继承家主,应该是无可非议、理所当然的事,然而真实的情况却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宗族之内包括几个祖辈、叔伯辈都沉默不语,就连荀棐的亲戚、故吏好友也没有人站出来为荀棐说话,让荀彧轻易的获得了家主的位置,也让荀棐无颜继续待在阳翟之中。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荀棐没有足够的威名和功绩,更没有能够让荀氏发扬光大的才华。

可问题是荀棐不这么认为。

荀棐认为这是大逆不道!

虽然说士族体系之内的家主的继承,直接关系到家族的荣辱兴衰,所以本朝诸多士族的家主也不一定都是传嫡不传庶,更多的时候还是看才能,以贤者为家主也是本朝家主继承的重要选择,但是同样的,除了『贤』这一字之外,也有『长』这一字!

荀棐未必能像荀彧一样的『贤』,但是他够『长』啊!

打个比方来说,荀彧的『贤』就算是一百分,『长』就基本上零分了,因为不仅是荀爽有嫡子,就先荀彧也有兄长,若论『长』是怎么也算不到荀彧身上来的。而反观荀棐,他『长』至少有八九十分,然后『贤』么,自然比不上荀彧,但是六七十分还是有的,所以两相之和,总分难道不是超过了荀彧么?

这难道不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么?

可为什么当年荀爽死了之后,就没有人讲,没有人替,甚至是没有人为了荀棐开一个口?

荀棐自己不方便开口的原因,是因为荀爽在世的时候是着力培养荀彧,在宗族朋友面前,不遗余力地夸奖他,甚至多次在公开场合说,荀氏的兴旺这一代就要看荀彧的了,其意思很明白,所以荀彧也自然在那个时候隐隐约约成了荀氏下一代家主的当然人选,而荀爽死后,荀棐不得守孝啊?他哪能在守孝的时候为自己开口『争权夺利』?

荀棐以为按照他的总分,怎么也能稳稳压荀彧一头,别管他老爹生前说什么,但是人还是要看活着的能做什么,所以等他守了热孝出来……

就没他啥事了……

随后荀棐想要和荀彧掰手腕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袁绍串起的太快了,导致许多人都以为北上的荀彧这一步棋真妙,于是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荀棐如何想的……

等到袁绍的名头开始落下来,荀棐想要再来第三回合的时候,荀彧又贴在了风声鹊起的曹操身边,官职比荀棐妖娆得不知道多少,引得荀氏中的弟子竞折腰……

一鼓作气没成,二鼓三鼓之后,荀棐也就没多少力气折腾了,只是这心中恨啊,绵绵无绝期。

说起道理来,荀棐当然也能懂,但能懂并不代表了能释怀。

当时讨董轰轰烈烈,不光是荀氏,几乎所有家族都必须站队,就连袁氏家族也不例外,一切都以讨董为重。如果没有确定家主,很多事情就无法展开和运作,因此先确定家主就非常的急迫……

时机啊,一旦失去,便是不免扼腕叹息。

不过现在么,荀棐想要回家一趟了。

曹操若是赢了,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如果万一曹操输了呢?

曹操号称百万兵,这个数量当然是骗傻子的,真要都是百万精兵,那么都不用打了。

斐潜那边一直都没有宣称有多少兵,就像是一个深潭,看着似乎不大,但是谁也不清楚有多深……

荀棐推算过,斐潜麾下至少也有十万兵,四五万分布各地镇守,另外一半就在长安河东。所以这一仗看着像是曹操占尽便宜,但是实际上么,或许是在两可之间。

既然如此,那么他的机会,便是来了。

荀棐不在乎曹操和斐潜谁输谁赢,但是他在乎他和荀彧之间谁输谁赢。

当然,荀棐也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为了个人的私欲,至少他是这么想的。因为荀棐觉得荀氏家族现在根本就不像是颍川第一的样子!

什么才是大汉顶尖士族?

看看没衰败之前的袁氏是什么样!

荀彧如今权掌尚书台,结果荀氏家族没捞到什么好处,该缴纳的没少缴纳,该获取的没能多获取,这就叫做好家主?

荀棐相信,在荀氏家族之中,一定有不少人怀有不满的,只不过就像是他当年一样,没有人站出来开口说第一句话……

所以他准备回家了。

等待时机。

……

……

江东。

昏暗的斗室之中,传来连续且低沉的咳嗽声,咳嗽撕心裂肺,甚至中途还因为吸不上气而停滞了十几息,让旁边听着的人的心,都不由得揪起来。

气温一冷,刺激气管,再加上周瑜嗑药,江水上凉风一吹……

便是普通人都未必能够安然,更何况是周瑜身上还带着旧疾?

『都督啊……』鲁肃听得周瑜咳嗽,心痛不已,眼泪顺着眼角滚滚而落,轻声念叨着,『你这是何苦,何苦啊……』

大汉当下的医术自然无法和后世相比,所以一些错误的观念依旧很是盛行。

比如说觉得咳嗽是邪风入体,所以就必须住在一个不透风的斗室之中以避『邪风』,这就像是西医初期什么病都是有事没事先放点血,后世医院不管是內病外病脚气病都是先上一套检查套餐一样……

有些事情,明知道对的,但是没有人会去做,因为会损害了自己或现有的利益,但是也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错的,也依旧有人会去做,同样也是因为利益。

江东的利益,就是江东。

不是江北。

更不是中原!

因此周瑜硬撑着跑这么一趟,不仅是没有人觉得周瑜辛劳,有功,反而是冷冷的笑,不屑的嘲讽,恶狠狠的呸上一口,『活该!』

鲁肃不是江东人。

当年他是肉票,周瑜是匪徒,粮仓是赎金。

可是现在,他是周瑜的朋友,或许是唯一的朋友。

半响之后,周瑜咳嗽才停息下来,挥了挥手,让那些服侍的婢女侍从退出去。

周瑜看了看坐在斗室一角的鲁肃,又过了半响,气息比较平稳之后,他才用嘶哑的声音细细弱弱的说道,『子敬,我没事……你还在这里?就不怕染病?』

以往周瑜康健的时候,他的嗓音是清亮的,就像是凤鸟的鸣叫,虽然不是惊天动地,可是让人听了都觉得悦耳舒服,可是现在周瑜的声音就像是用指甲在石头上划拉,声音不大,可是让人寒毛都忍不住立起来。

周瑜也没办法大声,因为声音一大就容易咳嗽。

『……』鲁肃也不说话,就是拿眼瞪着周瑜。

该说的他之前都说过了,结果周瑜依旧是不顾自身乘船渡江,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还能让鲁肃说一些什么?

周瑜说道:『江东必须走出去……』

鲁肃忍不住开口回应,『这话早就说过了……而且除了你之外,现在没有人想要走出去!』

走出去的江东,还能算是江东么?

鲁肃不知道。

但是鲁肃知道,江东成不了气候。

正所谓独木难支,而且当下独木甚至都已经摇摇欲坠了。

对于一个政权来说,人才无疑是这个政权的根基,是发展和继续存在的重要资源。尤其是在当下这般的乱世之中,人才更是有决定性意义的强大竞争力。

虽然说在客官条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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