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幕,容颜老去。这阵中的自然规律,居然也可同样作用到闯阵之人的身上,这倒是闻所未闻!”
梁言心中惊叹一声,站在原地不敢再动,同时又注目打量起四周来。
“这阵中明明没有灵力流动的迹象,也没有神通术法运转的轨迹,究竟是如何做到让人老去这一点的呢?”
梁言驻足不动,暗中心思急转,忽然间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喃喃道:
“十步之内,使我容颜老去、举步维艰,却根本没有丝毫征兆或异变,就仿佛本该如此、自然而然一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地大道、法则本根?”
他越想越有可能,鱼玄机当日讲道时曾说过:天地大道,法则三千,有缘者得窥一二,大神通者可触及本根。而这些人无不是掌一方天地,断一方生死的绝世强者。
“不愧是‘寻道人’布下的奇阵!”
梁言暗暗惊叹道:“不过他既然设下这上景元图之局,就绝对不会只为困死来人。这‘枯荣大阵’虽然玄妙,但入图之人灵力尽失,那这大阵自然也无需神通术法也可破解,或许这是为了让来者‘悟道’而设?”
一念及此,他又重新打量起四周来,只见群花凋敝,整片森林中无不透露着一股迟暮的死气。这股死气影响着自己,让他现在濒临老死,若是再往这个方向上前进两步,恐怕下一刻就要魂归大地了。
“所谓枯荣,有枯就有荣,此阵莫非是要引导我找寻生机最重的地方,再借此脱困?”
想到此处,梁言又伸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八角罗盘来。他精通阵法一道,自然不会简单的以为只要走回头路,就能逆转枯荣,重获生气。
他左手执罗盘,右手掐诀不断,在心中按照寻龙诀的法门默默测算起来。
《寻龙诀》脱胎于儒门算经,本来就是测吉凶、定气运的法门,即便身上没有半点灵力,也可毫无阻碍的施展,如今倒成了梁言唯一的手段了。
“生机流转,自然更迭震位八步,离位三步,转身,乾位九步!”梁言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一边按照测算出的方位开始移动。
呼!
当他最后一步跨出的时候,忽然平地起了一阵清风,梁言抬起头来,只见周围原本将要凋零的杏花,竟然又好像重获新生一般,在枝头开启了浓浓春意。
而梁言本人,此刻脸上的苍老神色,也渐渐褪去,甚至比入阵之前,看上去还要年轻几分!
“哈哈,果然能够回溯生机,如果所料不差,这片杏林生机最重的地方,就是此阵的出口之处!”
梁言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不由得大受鼓舞,左手托起八角罗盘,右手又在不停测算起来。
“坤位四步!”
“艮位十二步!”
随着梁言的每一步跨出,杏林中的生机就更加旺盛一分。等到他重新站定之时,已经是花开烂漫,满园春意,整片林间都透露着一股生机勃勃的景象了。
然而让梁言感到困惑的是,此处虽是生机最重之地,但却仍然还处在杏林深处,周围杏树环绕,只在前面留有一方空地,根本没有看见他预想中的出口。
至于那空地的后方,还诡异的飞着十数只颜色各异的蝴蝶,正在林间花丛中翩翩起舞,一副美不胜收的景象。
“春物竞相妒,杏花应最娇。红轻欲愁杀,粉薄似啼销。愿作南华蝶,翩翩绕此条。”
梁言看着眼前美景,却根本无心欣赏,只是轻轻一叹道:“我都已经找到了大阵生机最重之地,却还是无法从此阵中脱困,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难道真要化作南华蝶才能逃脱吗?”
就在他心中烦乱之时,眼角余光不经意地一瞥,却忽然发现那些蝴蝶好像看见了新鲜猎物一般,正整齐划一地向着自己飞来。
半空之中杀气涌现,梁言自然不会傻到以为这些蝴蝶是来给自己送宝的,当即手握八角罗盘,口中默念寻龙诀,向着后方急退而去。
然而那群蝴蝶却不依不饶,向着梁言飞来的同时,还用双翅在半空中不停拍击,射出一道道无形风刃。
噗噗噗!
顷刻之间,梁言就身中数刀,不过好在并未伤及要害,否则以他现在的凡人之躯,根本不可能扛得住。
“该死!死气最重的地方寿命消耗殆尽,生机最重的地方又有杀劫埋伏。这枯荣大阵的生门到底在哪!”
梁言心中虽然抱怨,脚下却丝毫未停,依旧按照寻龙诀测算出的方位向后急退。而随着他每一次向后踏出,那杏林中的杏花便枯萎一分,追杀而来的蝴蝶也会慢上一分。
等到最后一步跨出,整个杏林中的杏花又变成了摇摇欲坠的凋零模样,而半空中那些蝴蝶也纷纷折翅,最终落在地上扑棱几下,就此化作树林的养料了。
至于梁言本人,此刻又成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不在生机最浓的地方,也不在死气最重的地方,‘寻道人’布下此阵,生门到底安在何处?”
梁言心中烦乱至极,他受困在这枯荣大阵中,若不能及早破阵,找到“长生蜉蝣木”,按照老金所说,三个时辰一过,那便神仙难救了!
眼看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梁言脑中急速运转,将这几年所学的阵法之道与眼前情形一一对应,试图找到破解之法,但却仍然没有丝毫进展。
就在这危机时刻,他脑中忽然一亮,喃喃自语道:
“蜉蝣朝生暮死,寿命何其短暂,又岂能称为‘长生’?‘寻道人’有意起名为‘长生蜉蝣木’,莫非是一种暗示?”
梁言越想越有可能,暗暗道:
“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寻道人’既然身为道门中人,恐怕是要闯阵之人寻到那生死交汇之地,才能从此阵脱困。”
一念及此,梁言立刻转动罗盘,同时单手掐指计算,重新寻找起此阵的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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