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过话以后,这帮子人可就安分多了,既不瞎咋呼也不乱跑了,老老实实的排着队准备吃饭。
火塘里烤熟的土豆每人发两个,每人一块饼,一大碗牛杂汤,最后还可以喝一杯热牛奶,大家吃的肚子溜圆,浑身都暖和。
华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保持自己特有的饮食习惯,在白人的食谱中可没有牛杂汤,而这却是华人餐桌上的美味。
一大锅牛杂汤分完后,洗好切碎的牛杂又倒了进去,加水焖煮,这是给下一波吃饭的伙计们准备的。
从麻袋里倒出来更多的土豆,一个又一个排在火塘里,用草木灰盖住,利用火塘的热力将其慢慢烤熟。
李察没有管这些琐事,他在自己的屋里用餐,同样的一大碗牛杂摆在桌上,撒上一些墨西哥辣椒碎和胡椒粉,就着大饼“稀里哗啦”吃的正香。
吃完了饭
李察安排20多个骑马带枪的伙计,前往美洲河边的淘金区巡查。
从今天开始
大唐会要正式履行保护华人淘金客的职责,制止白人的欺压和抢夺,维护华人淘金客的利益。
不做事,怎么能收钱呢?
圣弗朗西斯科这个地方物价畸高,因为大量人口涌入,面包、奶酪、黄油、大米、啤酒这些东西,比其他地方贵上2~3倍还多。
最贵的是女人,牛仔们在酒吧里找个白人女招待乐呵一下,哪怕是啤酒桶一样的胖女人,至少也要10美元。
新市镇里的华人妓療,找个姑娘最少15美元,漂亮的头牌姑娘甚至要25美元,这相当于一盎司黄金。
参考当今时代,美国其他地区普通工人一年收入也就是20~25美元之间,就知道这是比抢劫还要暴利的行业。
在新市镇的唐人街,这基本上是协议堂垄断的肮脏买卖,他们靠着拐卖掠夺女人牟取暴利,在倚门卖笑女人的背后,是被拐骗猪花的斑斑血泪。
有的猪花为了不接客,选择吞食鸦片或者是投海自尽,更有甚者逃亡山野中,在风雪当中冻掉双脚,冻坏了手,这些可怜的女人只一心求死。
协议堂这些欺压同胞的江湖败类,即便林阿大等人不找上门来,李察也不会放过,只不过此事并非当务之急罢了。
安排了一些人手去淘金区巡查,剩下的人也不能闲着,除了几个伙计跟着盖旺山去新市镇采购物资,剩下的人手就由戴长富带着,去附近的山林砍伐圆木,准备建造房屋营寨。
李察随便挑了两个枪手跟着,他上午要去芳草地领取赏金,将弗格兹最后一丝好处也榨出来。
芳草地距离葡萄谷很近,骑着马几分钟就到了。
在明媚的阳光下
坐落在丘陵间的芳草地宛如英格兰的某个小镇,厚重的诺曼式建筑散发着浓郁的英伦风情,这些房屋都有高耸的屋脊和烟囱。
冬天的时候
家人们坐在温暖的壁炉边,聊着天,喝着热茶,能够充分享受到生活的乐趣。
李察一行三骑,在镇口就被几名手持长枪的白人牛仔拦住了;
“站住伙计,这里不欢迎你们,如果现在就调头回去的话还来得及。”
“我是李察,可能你们听过我的名字,我想见见威廉-理查森先生,把这个价值350美元的尸体交给他。对了,他生前叫弗格兹。”李察稳稳的坐在马上,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他不想让对方感受到敌意,这只是领取赏金,面对白人牛仔不友善的目光,李察神情显得泰然自若。
未曾想
李察自报家门后,镇口的这几名白人牛仔更紧张了,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黑洞洞的枪口,一副大敌来临的模样。
显然,李察在新市镇连毙7人的赫赫威名已经传扬开来,芳草地的这些人都知道了。
“别紧张,伙计,当心枪走火。”李察神情温和的说道,然后脸色一沉,用威胁的口吻继续说道;“我很讨厌别人把枪口对着我,那会让我忍不住在你脑袋上开上一枪,现在镇定点,把该死的枪口挪开。”
他的威胁,给对面的几个白人牛仔带来了很大压力,为首的中年白人脸色变了变,主动收起了火枪,并且摆了摆手,让其他几人也把火枪收起来。
李察这个名字在圣弗朗西斯科凶名赫赫,令人敬畏有加,贸然得罪显然很不明智。
“对不起,尊敬的李察先生,我们并不是针对您。”中年白人收起了枪走过来,指了指马背上驮着的尸体,用带着一些讨好的口吻说道;“方便的话,我想检查一下是否是弗格兹本人。”
“请便……”
“多谢,在弗格兹匪帮抢劫邮政马车时,我曾经与他交过火,ok,这确实是弗格兹,他的这张脸我永远也忘不掉。感谢上帝,这个恶棍终于死了。”
中年白人牛仔确认过之后,忍不住凌空画了个十字,神色长舒一口气;“李察先生,镇上不允许骑马,只能委屈您跟我走过去。”
“这没问题。”
李察翻身下马,牵着马缰绳与这个中年白人牛仔一起走过去。
芳草地小镇是整个圣弗兰西斯科唯一铺砌石板路的地方,两条石板路呈十字交叉,镇中心就是基督教堂,镇公所和邮局也在这里,还有一间规模不小的杂货铺,售卖各种日常生活用品和生产工具。
隔着橱窗,李察看见杂货铺里挂着几杆油光锃亮的火枪,与淘金的十字镐挂在一起。
芳草地街道上来来往往几十个白人,有男有女,全都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投过来,有些好奇的看着李察等人。
有两个年轻漂亮的白人姑娘,站在街对面,眼神中透着新奇神色,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察。
李察很绅士的低头用手扶了一下牛仔帽致意,依然脚步不停的向前行去。
“那是威廉船长的女儿,李察先生。”
“两个都是吗?”
“威廉船长有4个女儿,只有大女儿出嫁了,这是三女儿赛琳娜和四女儿琳达,芳草地一对可爱的姐妹花。”
“你说的没错,确实很漂亮。”
几人来到镇公所门口,已经有两个身穿考西装的人迎了出来,为首头发花白的老者就是威廉-理查森船长。
这是一个典型的英格兰人,刻板的脸上鹰钩鼻子十分显眼,常年的海上生活使他的肤色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手上拿着考究的手杖,满脸倨傲的看过来。
相形之下
苏格兰籍商人拉塞尔就显得和颜悦色一些,最起码能够维持表面的绅士气度,不显得拒人千里之外。
“哦,弗格兹这个恶棍终于下了地狱,可怜的乔治终于可以瞑目了,谢天谢地。”拉塞尔围着尸体确认了下,脸上露出大仇得报的快意神情,主动伸手与李察握了握,感激的说道;
“我知道你,华人淘金客的庇护者李察,嗯,一个非常棒的牛仔,听说你的枪法极为致命,上加利福利亚地区需要你这样的赏金猎人。”
“谢谢您的夸奖,但是我更在意能拿到赏金。”
“这没问题伙计,你一共可以得到……嗯,让我算算两笔悬赏,是570美元。”
听到这个数字
李察愉快的打了个唿哨,这可比原来350美元要多出不少。
“拉塞尔先生,我能知道是谁这么慷慨的吗?”
“弗格兹身上有两笔悬赏,一笔是萨克拉门托邮局发出的悬赏,数字是350美元。这个恶棍曾经劫过两次邮政马车,造成了三死两伤。还有一笔是老乔治的遗孀支付的,共220美元,要求就是杀了弗格兹。”
“愿逝者安息!”
李察装模作样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表示哀悼的样子。
实际上他进既不信奉上帝,也不认识老乔治的遗孀,能够让他开心的只有比预料中更多的美元。
这时候,半天没说话的威廉-理查森插了一句;“年轻人,听说你找我?”
“是的,理查森先生,我的举动得罪了治安官老约翰,而他是约翰-萨特的人,可能会有些麻烦,不过我会解决的。”
“进来谈吧,小伙子,我这里有很不错的咖啡,我们可以喝一杯。”
“谢谢!”
威廉-理查森船长与约翰-萨特虽然都是白人,但一个是英国人,一个是瑞士人,一个讲英语,一个讲德语,完全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这两人矛盾极深,约翰-萨特来到圣弗朗西斯科更早一些,占据着新市镇繁华的西部,是本地区有钱有势的地头蛇,对外来势力向来非常警惕,排挤心理格外重。
威廉-理查森船长来的迟一些,1832年秋季,他带着几艘满载货物的三桅帆船抵达这里,看中了湾区优越的港口条件和地理环境,打定主意结束漂泊的生涯,上岸定居。
他原本是打算在新市镇建立居所,可是因为商业竞争和其他原因,与约翰-萨特狠狠火并了一场,各自都有不小的伤亡。
在那场火并中,威廉-理查森的大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布郎-理查森中枪身亡,这让他痛彻心扉,与约翰-萨特血仇不共戴天。
后来,1835年的时候,威廉-理查森带着人离开新市镇来到芳草地,在这里建立了自己第一座居所,十多年慢慢发展成为一座小镇……
李察拉拢了华人作为自己的基本盘势力,但也不可能与所有的白人作对,在实力弱小的时候,必须要寻找合适的阵营联合,共同对抗约翰-萨特恶势力。
无疑,威廉-理查森就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他有钱有枪还有势力,最关键的是约翰-萨特有血仇,这一点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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