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统一的代价
作者： 葡萄无牙
几天后
处理完划界条约事宜的唐-李信殿下启程返回，将在伏波市（马萨瓦）稍作停留后，乘坐“恶风”号装甲巡洋舰返回苏伊士城，并且前往开罗展开新一轮外事活动。
云中城市政厅的房间里，北美拓殖银行代表吴有财在这里见到了苏雷尔公爵一行人，双方立刻就埃塞俄比亚举债问题进行了多轮磋商，但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这其中的缘由，更多的是在吴有财身上。
仗着苏雷尔公爵一行不懂得帝国金融业情况，对国际信贷了解也不深，对这笔价值120万唐元的贷款，吴有财狮子大开口提出了13.5%年息的要求，而且附加了许多条件。
其一，就是要求以古尔苏姆和马格达拉两座古城的税收，还有部分领土做双重抵押，以保证资金安全。
其二，借贷期定为6年，逾期则有5%罚息，这可能导致整笔贷款年利率超过18%，这是相当惊人的数字。
其三，这笔贷款分三批支付，分别是贷款协议签署后，1873年第1个星期，1873年6月第1个星期，而贷款利率则是从协议签署后就开始计算，这无形中又抬高了利率水平。
其四，这笔贷款不低于三分之一部分，将作为雇用华裔北美牛仔火枪队的费用支付，即40万唐元。
这等于埃塞俄比亚借了120万唐元贷款，真正拿到手的只有80万唐元，剩下的40万唐元作为雇佣兵支出留在北美拓殖银行账上。
这一方面保证了雇佣兵的利益。第二方面又增加了北美拓殖银行的存款，若是要汇回北美，只需要一份外交邮件就可以了。
外交邮件中详细列明存款人姓名，地址和存款金额，由北美拓殖银行总行负责调拨资金，并不需要实际押解现金款项返回北美。
这笔40万唐元汇款，北美拓殖银行含泪赚20%的国际跨洋汇兑费用，即8万唐元。
这笔钱，仅能雇用1200名华裔火枪队士兵一年时间，还是在战斗任务不紧张状况下。
平均下来
雇用每一名华裔火枪队士兵需要160唐元左右，再加上战斗补贴，出勤补贴，装备补贴和其他费用，差不多每人330唐元左右。
这个价格并不高，也仅仅相当于北美本土普通职工收入的4倍左右，要知道这可是卖命的钱，而且全是骑兵。
短短几天时间里
涌入云中城的北美牛仔们就组成了埃塞俄比亚军团，并且选出5名佣兵首领与苏雷尔公爵会淡，最终定下了雇佣1200名骑兵的方案。
经历了几天焦灼谈判的苏雷尔公爵，迫于约翰-尼斯四世皇朝当前内外交困的窘境，只能咬着牙答应了苏有财绝大部分的要求，唯一在双重质押问题上没有松口。
用部分领土质押贷款可以，高息贷款咬牙也能承受，反正若是拿不到这笔救命的贷款，约翰-尼斯四世皇朝形势岌岌可危，可能也撑不了几年了。
最大的问题在于北美拓殖银行还要求以古尔苏姆和马格达拉两座古城的税收做抵押，这两座古城可是提格雷部族的老巢，是北方提格雷王国的大本营，怎么能够抵押出去？
哪怕约翰尼斯四世从皇位上黯然引退，他依然是提格雷部族的大酋长，割据一方的实力枭雄。
苏雷尔公爵是皇帝的心腹，也是提格雷部族长老会成员之一，他将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说道；“不可能……这决不可能，尊贵的万王之王陛下也不可能答应。您还是换一个条件吧，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哦……我并不觉得过分，帝国北美拓殖银行向来注重信誉，也注重保护资金安全。双重质押在贵方不违约的情况下，一切都不会发生，只是对我行储户资金安全很多的保障而已。若是不能得到满足，我们也只能说声抱歉了，恐怕难以继续合作下去。”吴有财脸上堆满了如沐春风的笑容，但态度却极其强硬，拿捏住对方的软肋寸步不让。
苏雷尔公爵听了只能苦笑，不违约几乎不可能。
新组建的埃塞俄比亚军团佣兵首领王承先是个中年满脸胡须的大汉，他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狠狠看了下面相富态的吴有财，嘴里嘟噜了两句，忍住没有开口斥责。
这些黑心的银行家太贪婪了，比雇佣兵下手更狠。
但大家同属于唐人阵营，受到帝国皇帝陛下多年教育一定要齐力同心，海外每一个唐人都是同胞血裔，定要互助互爱才行，严禁内讧。
帝国报纸舆论也经年累月的宣传，用正反两面的例子反复强调民族团结的重要性。
一根筷子易折，一把筷子呢？
王成先是帝国军队的上尉退役军官，生活富足，为人豪爽侠义，尤其热爱刀口舔血的冒险生涯，这才会与一大帮子二三十岁的北美牛仔们混迹在一起，并且被公推为大首领。
谈判现场的英国商人瑞恩-杰克斯也没有说话，他如今的身份是云中省筹建处特聘营造顾问。拿着一份丰厚的薪水，他相当珍视殿下给自己提供施展拳脚的大舞台，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瑞恩-杰克斯只希望不负一身所学，建桥、铺路、开矿、修水坝，在云中省的建设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那才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儿。
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站在苏雷尔公爵的角度去帮腔，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会议室里陷入沉寂
考虑许久
苏雷尔公爵这才长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问道；“贷款协议能够现场签署吗？”
“可以，但是回到古尔苏姆必须要皇帝陛下认可，并签署用印，才能拿到后续的款项。”
“第1笔能拿到多少钱？”
“是价值40万唐元的款项，但这其中包含支付给雇佣军团的4个月薪资，总计约14万元左右，所以您实际拿到手的约26万唐元。”
“我们拿到唐元也没用，能不能在这里全部兑换成物资运送回去？”
“没问题，北美拓殖银行针对大客户会提供周到的服务，您可以把所需的物资清单写下来，我们将以最快的速度筹集。”
“最后一个问题，贵银行能否同意用黑奴或者其他物资抵消账款？”
“哦……可以，，但是黑奴的价格不高，而且我们要求很严。”眼看着又能狠赚一笔，吴有才富态的脸庞笑容显得更真诚了，他随即认真的说道；
“尊贵的公爵阁下；
您知道银行并不擅长于做人口贩卖生意，所以我们能够接受的黑人奴隶无论男女必须年龄在15~20岁之间，要求身体强壮无残疾，男性身高5尺以上，女性身高4尺2寸以上，牙齿整洁。
达到上述标准的黑人奴隶，男性按照20唐元，女性按照12唐元计价，每年限定总数1.2万名。
数量再多的话，我们就要压价了。”
你这个黑心的银行家！
苏雷尔公爵咬了咬后槽牙，站起身子伸出手来说道；“愿来自地狱的烈火蹂躏你贪婪的灵魂，成交！”
“好极了，尊贵的公爵阁下，您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一笔好买卖。”吴有财笑着与对方击掌为定，没有忘记送上安慰的言语。
他对黑奴的定价简直是侮辱性的白菜价，整个非洲经历了数百年的黑奴贸易，苏雷尔公爵怎么会不知道黑奴的价格呢？
按照吴永财的要求，这样优秀的年轻男黑奴至少80唐元起，漂亮的女黑奴甚至不止这个价，一个黑奴一个价。
运送到巴西至少300唐元一个，运送到美利坚联盟国至少450美元（注；美元价值等同于唐元）起，强壮的男黑奴甚至价值上千美元，漂亮的女黑奴1500美元也不奇怪。
但问题不是漂亮不漂亮，而是按照统货人头计算，男黑奴20元，女黑奴12元。
这个价格即使贩卖到红海对岸内志地区，约旦或者黎巴嫩地区，至少也得100元以上，若是穿过苏伊士运河抵达奥斯曼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价格还要再翻上一番，至少230~250唐元（注；价值约等于当地货币）起。
但是没办法，埃塞俄比亚没有能力将黑奴输出，而且必须偿还唐元贷款，借的是唐元还的也是唐元，那这些优质黑奴只能卖给北美拓殖银行抵充贷款。
贩卖黑奴苏雷尔公爵心中没有任何负担，而且埃塞俄比亚高原上的黑奴向来是身高体健，尤其是女黑奴身材匀称，貌美如花，是最优质的货源。
为了贯彻皇帝约翰尼斯四世统一埃塞俄比亚高原的梦想，现在最急需的就是武力支持，要将贷款转化为大量武器装备，买枪支，买火药，买帐篷，买骡马大车，买一切军事物资，并且利用新雇用的火枪兵军团押送回去。
这才是当务之急，也是最紧迫要做的事情。
若是无法完成统一梦想，那么一切都是玻璃幻影随风而逝，条件再苛刻有什么用呢？
苏雷尔公爵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所以咬咬牙忍受了压榨。
皇帝陛下随之将会发动一系列战争，那么必然会产生大量战俘，将战俘廉价的出售抵消部分贷款，就成为了可行的选择。
这是统一过程中的代价，想必约翰尼斯四世陛下能够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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