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宫之所以有名,天子李隆基的两个妹妹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都在这里出家为女道士,甚至杨贵妃也在这里有一段时间出家为女道士。
其实李邺并不知道,太清宫的前任宫主正是烈凤。
太清宫占地约五十亩,周围高墙古木,曲径通幽,这里生活着数百名女道士,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李邺和张平在观门前等了片刻,一名中年女道士走出来,拂尘一甩,施礼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正一!”
张平上前道:“法师,我们应该见过,法师这几天上我们府中做事吧!”
正一法师点点头,“过几天老太太大寿,我们去布置一些寿辰礼仪,明天还要去!”
“今天上午法师没去吗?”
“回禀张馆主,今天上午贫道没有出门!”
张平冷冷道:“那你的徒弟应该去了,她们拿着夫人给你的出入玉牌,从王氏家庙里搬走一只鼎。”
正一法师脸色一变,连忙道:“无量天尊,我的徒弟今天都在做功课,也没有出门!”
“夫人给法师的玉牌呢?”
“好像在在我的大徒弟手上,我这就去问问!”
正一法师转身要走,李邺走出来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法师一起去看看。”
正一法师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机,她吃了一惊,后退两步,上下打量李邺片刻。
李邺淡淡道:“与其我自己去找迷路,不如法师带着我更好一些。”
正一法师踌躇片刻,只得点点头,“施主一人便可,不要乱闯。”
李邺给张平使个眼色,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跟随正一法师进了太清宫。
太清宫确实很大,曲廊回转,不熟悉这里,很容易迷路。
李邺跟随正一法师不知进了多少门,最后来到一座幽静院子前,周围都是参天古木。
正一法师推开院门,回头对李邺道:“请稍等片刻,我去问问!”
“不用了!”
李邺一眼看见了院中用白迭布厚厚密密包裹着的大鼎,几个年轻女道士正吃力地准备把它抬进屋去。
尽管白迭布被水浸泡发黄,但李邺还是一眼便认出来。
他快步走进院子,用手一按金鼎,把金鼎牢牢按在地上。
几名年少的女道士吓得连忙跑开,这时,李邺感到身后一道疾风,这是有剑刺来,速度疾快,而且很稳。
他冷笑一声,身体微微一闪,对方一剑刺空,李邺捏紧拳头狠狠向对方脸上打去,他忽然看到一张美貌绝伦的脸庞,一张俏脸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一双美目更是清眸流盼,柳眉如烟。
这简直是一个神仙般的少女。
李邺心中犹豫一刹那,便手下留情了,只见他出手快如闪电,一拳打在对方脸上,又一掌向对方长剑劈去,对方娇呼一声,手中长剑被击飞,她捂着脸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鼻血涌了出来。
她的脸上肌肤吹弹可破,更何况是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老拳。
周围女道士们大怒,纷纷拔剑,这时,从屋子里冲出一个年轻女道士,娇喝道:“什么人,敢在太清宫撒野!”
她手执宝剑冲到李邺面前,两人异口同声,“是你!”
这个女道士不是别人,正是一年未见的朱雀。
李邺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打得满脸开花的女道士,心中暗叫一声糟糕。
朱雀忽然看见满脸鲜血的女道士,惊呼道:“清羽,你怎么了?”
年轻女道士起身捂着脸,满眼仇恨地盯着李邺道:“小师姑,这个无赖敢打我!”
朱雀一跺脚,对李邺不满道:“你你怎么这么鲁莽?”
这时,又快步走出一名三十岁左右道姑,双眉如剑,目似寒冰,她看了一眼被打伤的徒弟,拔出剑道:“小子,闯我山门,伤我徒弟,要么胜我,要么留下一只手。”
李邺摇摇头,“你偷了我的金鼎,还有道理了,我只是来取鼎,你徒弟从后面偷袭我,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小子,说一堆废话没用,拔剑吧!”
李邺看了一眼朱雀,朱雀俏脸一红,对道姑解释道:“师姐,他不是外人,他就是师父说的紫微真人。”
李邺又惊讶又好笑,自己居然成了紫微真人,自己什么时候出家了?
道姑神情复杂地看了李邺一眼,“你就是李岱的儿子?”
李邺一怔,“你认识我父亲?”
道姑没睬他,上前拉过受伤的徒弟,女弟子俏目通红,哭了起来,“师父,他欺负我!”
“我知道!这笔帐咱们以后慢慢和他算。”
道姑仔细查看徒弟伤情一番,只是脸上略有点乌紫,鼻子出血,但没有骨折,她也知道对方手下留了情,便重重哼了一声,扶着徒弟进屋去了。
只片刻,院子里的女道士们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朱雀一人。
“李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邺笑了笑道:“昨天回来的,你不戴面具了?”
朱雀俏脸一红道:“去年开始就没戴了,师父说我可以不用戴了。”
“你师父好吗?”
“师父还好,她就在这里,但闭关了,过几天你再来见她吧!”
李邺点点头,看了一眼屋子便道:“刚才那是你师姐?”
朱雀笑得有些古怪,“你不认识她?”
“从未见过!”
“那也是,师姐一直在庐山冲虚观修道,但你应该听说过她。”
“为什么?”
“她道号咏真法师,俗名叫李腾空,是你的姑母。”
李邺一下子愣住了,自己的姑母,李林甫还有女儿出家当了道士?
眼前的信息量很大,各种疑问在李邺脑海里盘旋,他只能选自己更加关注的重点,李腾空之事暂时放一边。
“朱雀师姐,你也出家了?”
朱雀调皮地眨眨眼,“你可以叫我朱雀真人,就像我叫你紫微真人一样,好了,我要看护师父了,金鼎你拿回去吧!我们原本是想换成铜钱,救济淮北灾民,既然是你的东西,就算了。”
走到门口,朱雀又回头笑道:“我没有出家,我只是在这里替师父护关,金鼎我们也没有偷,你去问张平,他很清楚!”
“替我向那个小师妹道歉,我下手重了一点。”
“那我没办法,她可是最记仇的人,你以后要当心了!”
朱雀嫣然一笑,转身走了
正一法师自知理亏,她把玉牌借出去,便惹出了大麻烦,好在对方彼此认识,没有追究这件事,她找了几个徒弟,用木轮车把金鼎运了出去。
卸下金鼎,几个女道士转身跑回了道宫,张平迎上来欣喜道:“大哥,运气真不错,居然找回来了?”
李邺让两名手下看着金鼎,把张平揪到一边,冷冷道:“你没有给我说实话!”
张平低下头,揪了揪头发道:“大哥,不是我不肯对你说实话,你没看出来,我义父和家主之间有隔阂,我就怕给你说了实话,家主知道了,他们兄弟就会翻脸了。”
“他们兄弟之间有什么问题?”
“家主是守成,所有武馆武士只能用来保护家族的财产,义父是开拓,他要用武馆扩大势力,所以义父做了很多事,家主都不知道。”
“那这个金鼎呢?”
“说来话长!”
李邺点点头,“我们先把金鼎送回去,然后找地方喝一杯,你再慢慢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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