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没能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但这却不是她的错,而是错在这个世道。
如果当初安龙没有死在剑下,她也没被抓,守着那片桃园的她兴许会平安快乐的长大,一如当初那般有着天真懵懂。
陈长生没有接她的话,而是举起茶杯示意。
阿青看了一眼,笑问道:“以茶代酒?”
“算是吧。”陈长生点头道。
两人手中的茶杯碰了一下,随即将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尽饮杯中茶后,陈长生舒了口气,问道:“你此番回来,又是为了何事?”
阿青答道:“回来看看阿爹,顺便去要回桃林。”
燕黄楼听后道:“我听说,那片桃林后归于王府了。”
“我知道。”
“恐怕是不好拿回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阿青摇了摇头,说道:“没打算,直接上门去讨就是。”
燕黄楼道:“这哪讨的回来。”
“那可不一定。”阿青笑答道。
燕黄楼摇了摇头,只当是她开个玩笑。
随后几人没聊几句,阿青重新覆上那面具后便匆匆离去了,说着晚些再来喝茶。
桌上便只余下了陈长生跟燕黄楼。
燕黄楼瞧着阿青离去的方向,他挑了挑眉,说道:“这丫头真打算去讨啊。”
陈长生道:“应该是。”
燕黄楼眨眼道:“我当是开玩笑,这得拦着啊,那王府有重兵把守,岂是她说进去就能进去的。”
陈长生笑道:“万一她真讨回来了呢。”
燕黄楼听到这话道:“她胡闹,你也胡闹?”
陈长生道了一句:“安心喝茶吧。”
燕黄楼叹了一声,便也不再多问什么。
……
晌午之时,天色忽的暗淡了下来。
地上才干,瞧着似乎又要有一场雨下来。
“怕是又要下雨。”燕黄楼道。
陈长生侧目看了一眼,说道:“大雨。”
燕黄楼有些想收摊了。
陈长生却是说道:“你先回去吧,陈某在这等个人,一会这摊子我帮你收回去。”
“也行。”燕黄楼道。
他迈步离开了这里,没走几步便觉得喘息的厉害。
许是因为这就要到来大雨,本就剩了一口气的他此时也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从那茶摊回家的路不远,但他今天却花了两倍的时间,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一头到在了那床上,喘息声重了许多。
“轰隆!!”
一道雷声自那天穹之中响起。
眨眼间这青山城似是由白日转入了黑夜。
在那王府之前。
横七竖八的躺着数位精兵,他们口中哀嚎着,站不起身来。
府门前站着的女子抬起手来……
扣响了王府大门!
……
桌上的茶还是温热的。
“呼……”
一阵大风刮来,这座饱经风霜的摊子也不禁晃动了起来,咯吱作响。
陈长生抬手按在了桌上,顿时之间,那晃动的摊子平静了下来,不受风吹雨打。
再一抬头,却见眼前已经坐着一位身着黑衫的老者。
老龙王道了一句:“诶,你转性喝起茶来了?”
陈长生道:“喝点热茶,暖身。”
老龙王瞧了一眼那冒着热气的茶水,点头道:“也好。”
“哗啦啦……”
天上下起了大雨,打在头顶的棚子上噼啪作响。
“你要的丹药我给你带来了。”
老龙王将丹药递了过去。
顺带着还有几本有关炼丹之道的典籍。
“有劳龙君了。”陈长生道了声谢。
老龙王哼哼两声,说道:“你要真谢我就不会只请我喝茶了,我说你能不能大气的,好歹请我吃顿饭吧。”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陈某以往没钱惯了,忘了,下次倒是可以请你吃些饭菜。”
“这还差不多。”龙君点头笑道。
陈长生点了点头,随即话音一转,问道:“此番陈某还想跟龙君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景时的禹王燕宴,号竹兰先生,是位修行中人。”
“竹兰先生?”
老龙王回忆了一翻,挑眉道:“不曾听过此名号,也兴许是我漏过了,毕竟这些年很少在人间走动了,若说是一位王爷的话,我也没这空去关注。”
“此人做了何事,竟让陈先生亲自打听?”
陈长生道:“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此人颇为有趣,想见一见罢了。”
“有趣?”
“嗯。”
陈长生与他说起了那竹兰先生的事情。
老龙王听后也不禁感叹道:“倒是个人物,可惜了……”
“可惜什么?”
“他做了这样的事必将遭受天谴,就算是借法躲过了天机,往后也注定只能走在阴影之下。”
陈长生听后认同道:“正是如此……”
老龙王随即又问道:“话说那三分人皇气运,如今在你手里?”
陈长生点头道:“还不知如何处理,顺其自然吧。”
“早些出手为好。”
老龙王道:“免得沾上什么因果,有损你道行。”
陈长生道:“陈某知晓了。”
其实当初他把那三分气运带出那幅画时隐约间就察觉到了些许天地的抗拒,但却不是很严重,兴许也是因为这三分气运不曾发挥出什么效用才没有那般强烈。
老龙王点了点头,随即便与陈长生说起了家长里短,说起他那几个龙子龙女,脸上的得意也越发明显了起来。
陈长生点头附和着,对于他那副嘴脸早已习惯。
待那雨停过后,老龙王便离去了。
“走了,回头来通天江请你喝酒。”
“龙君慢走。”
待到老龙王走了过后,陈长生将那桌上的丹药与典籍收了起来,随即便开始收拾起了茶摊,将那该带回去的东西一并带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恰好碰上了王三娘。
陈长生便问了一句:“三娘今日没去摆摊?”
王三娘道:“如意头昏的厉害,兴许是昨天下雨吹着了,喂了些药,这才好了些。”
陈长生听后道:“好了些就好。”
道了两句过后王三娘便回了屋中煎药。
陈长生则是回了院子,走进了那房中。
一场大雨下来。
燕黄楼此刻已是奄奄一息,好似马上就要睡过去了一般。
陈长生走到床边,开口道:“早前还好好的,怎么下了一场雨,便不成了。”
燕黄楼喘了口气,说话声都轻了许多。
“早就……”
“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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