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大都不待,偏偏要来淮东,陛下真以为红巾贼好对付嘛!”也先帖木儿气愤道。
“你这蠢材,闭嘴吧!”
脱脱厉声呵斥道。
他们兄弟现在处于砧板之上,是死是活全凭大元皇帝的一念之间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给也先帖木儿尽量洗脱战败的罪名。
脱脱强打起精神,在营帐内来回踱步。
他想了半天,盯着也先帖木儿问道:“这一场战败,你逃出来多少人?”
也先帖木儿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身边只有十几个亲兵,抢了一条船,才跑出来的,剩下多少人,我也不知道。”
脱脱顿时更加恼怒了。
“我再问你,杀伤了贼兵有多少?”
也先帖木儿对于杀了多少红巾军,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概念。
红巾军的壕沟墙垒战术,让元军屡屡碰壁,自己死伤倒是不少,至于杀了多少红巾军,那是一概不知。
不过,也先帖木儿看出来了自己兄长的恼怒,也不敢实话实话了。
当即装模作样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
“贼兵人多势众,不过杂兵很多,我率军几番冲杀,差一点突围而出。”
“别废话,杀了多少贼兵啊!”脱脱不耐烦道。
“杀了贼兵没有五万,也得有三万!”也先帖木儿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脱脱一听,立刻根据自己获得情报,猜测朱元章这一股红巾贼虽然歼灭了元军这一路兵马,但是自己也肯定损兵折将很严重。
“力战不敌,倒是可以让你逃脱一死!”
脱脱更加急躁的来回踱步,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快,你给我研墨,我要给陛下禀报请罪!”
也先帖木儿十多万大军兵败五龙河的消息,很快也是传到了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这里。
此时的妥欢帖木儿,已经是率领元军禁卫军抵达了汴梁。
河南行省平章特木尔率领团练兵马使察罕帖木儿、李思齐等人迎接了皇帝大驾。
妥欢帖木儿还没有来得及嘉奖这些击退红巾贼守卫汴梁有功的臣子,就是获得了也先帖木儿兵败的消息。
“废物!”
“十多万大军战败,也先帖木儿该死!”
妥欢帖木儿当即大发雷霆。
随行的右丞哈麻等人,全都是大气不敢出。
蒙元皇帝这一次御驾亲征,本来是想要出山捡桃子的。
万万没有想到,淮南的红巾贼朱元章竟然这么能打,把也先帖木儿十多万大军都击败了。
如此看来,淮南实在是凶险万分。
妥欢帖木儿身为皇帝,已经是有些害怕了。
此番暴怒,颇有些恐慌之下失态的意味。
在这种担忧下,妥欢帖木儿甚至是产生了不再南下,坐镇汴梁,继续让脱脱支持剿贼大计的打算。
右丞哈麻等人,很快就是察觉到了皇帝妥欢帖木儿的这个心思。
他们立刻就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可是绝对不行的!
哈麻等人鼓动皇帝御驾亲征,为的就是要干掉丞相脱脱。
要是皇帝害怕了,不敢继续御驾亲征,而且要继续依赖脱脱的话,那哈麻等人进献谗言的大臣们可就危险了啊!
等到脱脱剿灭了红巾贼,立下了泼天的功劳,回过头来收拾哈麻等人,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恰在此时,两道加急的奏折让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重新燃起了斗志!
一封是丞相脱脱派人送来的请罪奏表,上面说了自己弟弟也先帖木儿战败的罪过,不过也先帖木儿也是奋力拼杀,给予红巾贼朱元章沉重打击,力战不敌后才不得不败退的。
“。
朝廷天兵火铳齐鸣,贼人大将应声而倒,数十人簇拥着此贼将残躯嚎哭退走。
”
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看到这里时候,心中不仅没有因为战败而恼怒,反而是有些开心。
也先帖木儿大败,自己对脱脱问罪夺权就名正言顺,不会有人再敢质疑自己。
而且,从奏表上看,红巾贼虽然打败了官兵,但是本身也是损失惨重,不会再对淮东战局产生影响了。
“这个贼人大将,是何来历?脱脱为何没有在奏章里说明?”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向送信的使者问道。
那使者早已经得了脱脱的嘱咐,立刻就是回答道:“启奏陛下,那贼将乃是贼首朱元章的弟弟,贼名叫做朱瀚,听说是朱贼的第一谋士兼战将,此番重伤,不日便会丧命!”
“朱瀚?朕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妥欢帖木儿微微点头。
既然贼人朱元章的弟弟都是被元军大炮打成了重伤,那就说明贼军肯定元气大伤,自己继续御驾亲征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毕竟,张士诚已经是瓮中之鳖,随时可以收网擒杀。
“臣恭贺陛下,五龙河之战,朝廷虽然遭受损失,但是我大元有强兵百万,不过区区色目汉人签军,要多少有多少,而贼人损失惨重,必然无法抵御陛下天威驾临!”右丞哈麻激动的说道。
听到哈麻的话,妥欢帖木儿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候,哈麻又是奉上了第二封奏表。
这是江浙行省平章伯鲁送来的。
伯鲁在奏章中说,江浙行省水军步军原本损失惨重,但是江浙官吏百姓们听说皇帝御驾亲征,一个个踊跃非常,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已经囤积了将近百万的金银钱币,准备送给皇帝陛下犒军所用。
“百万?”
一听到这个数目,妥欢帖木儿立刻就是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南,果然是富庶之地,此前几番遭受贼寇袭扰,再加上散财招募团练义勇,朕还以为没有余财了呢,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多的财宝!”
大元皇帝这一路行军,原本是要在汴梁进行一次犒军,用来激励随行的禁卫军将士们的。
但是,汴梁经过此前红巾军围攻,已经是把城中积攒的粮草银钱花了个精光,根本拿不出一个铜板来打赏犒军。
大都跟随来的禁卫军们,早已经不是当年跟随成吉思汗血战苦战的怯薛歹了,基本都是养尊处优的蒙古太君。
他们没有得到赏赐犒军,早已经是有了一肚子牢骚。
作为皇帝的妥欢帖木儿也是明白这些的。
如今好了,江浙平章伯鲁已经是准备好了犒军的银钱,脱脱兄弟也是让红巾贼元气大伤。
妥欢帖木儿又是可以继续放心大胆的去御驾亲征了。
“贼寇不灭,朕心不安,明日传令全军,准备继续开拔南下!”
妥欢帖木儿大声的命令道。
“遵旨,陛下!”右丞哈麻立刻高兴的领命而去。
大元皇帝的圣驾离开汴梁之后不久,又是遇到了江浙平章伯鲁派来人另外一行使者。
这一次的江浙使者给大元皇帝带来了差不多一万两黄金,全都是打造精美的金叶子,奉给大皇帝犒军所用。
“伯鲁是大忠臣啊!”
妥欢帖木儿当即分赏给了全军,所有蒙古怯薛歹差不多每人一两黄金,至于其它的汉人、高丽人等随从们,则由使者问明人数后,将会下一次奉上前来。
果然。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的圣驾刚刚抵达归德府,江浙平章伯鲁的又一波使者就已经提前等候了。
这一次,他们又带来了一万多两黄金,还有许多上好的江南贡茶和大批昂贵的胡椒等香料。
蒙元禁卫军立刻就是一片欢腾。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看着士气高昂的禁卫军,在高兴欣慰之余,也是产生了一些疑惑。
那就是这么多的金银等物品,伯鲁是怎么如此快速又安全运送过来的。
面对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的疑问,江浙行省使者显然是早有准备,立刻就是作了滴水不漏的回答。
“启禀陛下,红巾贼朱元章损兵折将,已经龟缩除州不出,听闻陛下亲征,已经肝胆俱裂,屡次三番请求朝廷招安,伯鲁平章与贼尽力周旋,从江南运送一些东西根本毫无难度。”
经过使者的一番讲解,妥欢帖木儿得知,长江上的元朝水军已经基本恢复了通行能力,红巾贼已经是自顾不暇。
不过,妥欢帖木儿心中还是有个疑惑。
“不对啊,脱脱屡次上奏,说是红巾贼盘踞长江,江南粮草银钱不能供给,需要尽快攻克高邮城结束战事啊?”妥欢帖木儿皱眉说道。
使者立刻就是跪下请罪,然后才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说道:“陛下,这些军国大事,小人不知道,可能是丞相大人另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吧。”
狗屁的迫不得已!
妥欢帖木儿脑筋稍微一转,立刻就是猜想,一定是脱脱不想让自己御驾亲征,才故意夸大淮东战事的补给难题,目的自然就是要让自己退缩。
等到打发走了江浙行省使者,右丞哈麻立刻就是用同样的猜测进言。
妥欢帖木儿一听,当即就是觉得自己猜想是百分百没有错了。
“脱脱这个奸贼!不,应该是国贼,此战之后,朕一定要严惩他!”妥欢帖木儿怒喝道。
自从妥欢帖木儿率禁卫军离开大都,文武百官们弹劾脱脱罪状的奏折,就如同是雪花一样飘了过来。
什么骄横跋扈、贪酷暴虐、纵兵扰民、欺君不忠等等各种罪名,早已经让妥欢帖木儿不再有丝毫的顾念旧情分了。
“陛下稍安,只要大军渡过淮河,平灭贼寇唾手可得也!到时候再把脱脱一行乱党治罪,也是不迟!”哈麻在旁边小心说道。
“嗯,等到渡过淮河,首先就是罢免脱脱,连带那个也先帖木儿一并下狱!”
妥欢帖木儿率领的蒙元禁卫军一路向着东南行进,很快就是抵达了徐州。
只不过,原本是中原大城的徐州,此时已经基本处于荒无人烟的情况。
偌大个徐州城内,除了一些官衙营地之外,竟然找不出几百个百姓。
造成如今局面的罪魁祸首,又是那‘罪臣’脱脱。
此前红巾军占据徐州,脱脱率领大军攻取后,放纵手下进行了大规模的屠城!
徐州百姓几乎被杀的十不存一,侥幸活命的人也都是逃离了城池。
如今大元皇帝驾临,那些高贵的蒙古太君们竟然还得自己动手打水喂马做饭等杂活。
甚至于,徐州城内囤积的粮草也是少得可怜。
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和禁卫军们只待了一天,就是骂骂咧咧的离开徐州继续前进了。
这一路上,他们又是遇到两拨江浙行省的使者。
江浙行省平章伯鲁不仅送来不少金银钱财,而且还出钱在‘皇驾’将要前进的路上提前安排采购好了粮草补给。
大元皇帝的禁卫军们,只需要安心护驾,所有一切吃穿用度,都无需自己动手。
元军上下一片放松,特别是右丞哈麻暗地里收到了不少江浙行省的孝敬,更是在元帝面前大肆夸赞了一番江浙平章伯鲁。
当元帝妥欢帖木儿的皇帝圣驾走到淮河北岸的时候,被眼前一片广阔的湖泊给挡住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此乃洪泽湖,过去之后,也就是到了淮南了!”右丞哈麻在旁解释道。
元帝妥欢帖木儿微微一笑。“哈麻,不用你说,朕早已经来过此地了!”
原来,元帝妥欢帖木儿早年间,曾经被前一代皇帝流放到广府南方,好几年之后才是返回大都,当时走的路线正是经过了这个洪泽湖。
“陛下英明,臣愚钝!”右丞哈麻赶紧请罪。
“陛下,渡河之后,伯鲁已经派人准备了营寨,里面有饮水食物还有马料,再走上三五日,就可以到达高邮了。”旁边的一名中年文士说道。
元帝妥欢帖木儿满意的点点头。“刘伯温,你们江浙做的很好,都是大元的功臣,等到此战过后,朕一定亲自下圣旨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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