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笼记 11.21章 抹去旧时代的顽渍

 当世界开始进入一个新的时代。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给各个势力把握变革的条件是不一样的。

例如第一次工业革命,这个人类生产力大跃迁的时代。

19世纪时,君宪制尚能把握变革时的主动,霓虹就是那时候成功的典范。

到20世纪初期,资产革命变革形式都难以摆脱外界影响,少许发展也只是昙花一现的‘黄金十年’。

在20世纪下半叶,到达了全球化时代后,所有地区、国家任何形式的变革都无法占据主动了。

潘多拉时代也是一样,全球新一轮的变革并不均匀,变革要赶早,决心不彻底,都是会彻底错过浪潮。

星汉代替渝后,时代大潮巅峰已至,原计划的地球各地人类同时复兴是不可能的,对先一步完成演变势力来说,现在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简而言之,没工夫等其他地区人类群落慢慢地复兴文明,卫铿:要优先对自己人负责。

统伐区的是炎黄种,自己举起来的旗帜是要继承文明,大义之下的自己必须给予耐心。因为要继承“父辈”,所以要对过去负责。星汉是自己的种,属于自己的“子辈”,自然也要负责。在这些地区卫铿清扫使徒过程中,都悠着来,尽量是手把手传授技术,教导道德,演示制度合理性。

至于南亜次大陆那边旧人类势力,肤色不同,发色不同,瞳孔不同,文化思想也截然不同,争论都要耗费巨大功夫。卫铿没有精力、乃至多余激情去负责到底。

卫铿:即将对全球其他地域使徒快刀斩乱麻,会对这些尚在蒙昧地区人类造成未知后果。制度和文化在剧烈冲击下能否站得住?唉,我又不是博爱的自由灯塔。尽基础义务即可了。

……

在确定浬海地区的,五色联邦西迁的定居者也已经彻底解除天殛龙的影响后。卫铿对世界的大扫除开始了。

相对于星汉内部变革战争,卫铿镇压使徒的战争就是另一个级别的了。

173年3月,这是个万物苏醒的时代,然而从山北(喜码喇冴山脉以北)一架架银白的轰炸机飞了过来。

这是有机复合材料为骨架,外面覆盖着一层层陶瓷鳞片的飞机!

这是一百五十倍氧化环境下长出来材料体,卫铿现在所能掌握最高端的生产建造技术。

战略空中武装,兵临到了恒河下游,当恒河水中那些浮出水面两三米的巨头水怪,翻滚着浪花进行称霸时候,毁灭从空中降临了。

飞机金属盖板打开,高空垂下了锁绳,锁绳下端是两米高的锥筒。随着这个锥桶上蓝色的光灯转为红色,大量二氧化碳,以及盐分,以及磷酸基础无毒物质在桶内‘爆燃’,迅速转化为碳基波动。

正下方一个五公里范围区域内,幻彩气泡一样的光芒大地上瞬间闪烁,湮灭了刚刚还在繁盛的生机盎然。

原本在恒河两岸翻滚的浪花,瞬间消失了,大片的浮尸在河面上冒出来,随着水浪一冲,迅速皮肉散落,露出了骨架,被水流推到了下游的岸边。

死波打击过后。仍需要细细地“杀毒”。

后续跟随轰炸机投放的降落伞设备,落入了两岸一个个节点聚集的城市废墟中。

高氧化的离子火炬在城市中心展开,所有的生命如同遭遇了金星大气的环境,开始荒漠化。

数日后,卫铿集群抵达,播撒了大量的人道生物节点,开始钻井。

六日后,在整个恒河流域,上万口钻井集群中闪烁起来光芒,数百位卫铿消失,

中南次大陆上那种“人类免疫系统”替代生态系统的模式出现了,所有生物随着“有机物折射波动潮”扫过,迅速转化“超大型人类细胞器”。当然,等待有机物稳定后,速率降慢,这些“超大细胞器”又变回了标准兽。

这样的场面,对于星汉的人类们来说,属于当代技术最顶级的奇观。是需要仰视且追逐的伟大。这一切尚可以理解。

但对于德干高原来的旧时代人类来说,这是得跪下颤栗的神迹!对于这些宗教人士来说,他们打不赢,且将他们压在地上的存在,就是神的意志。例如,上帝之鞭。

现在德干高原的这些城邦,连使徒都解决不了,更何况卫铿了。

……

在173年3月11日,晚上9:44。

吞噬者群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力量,最大的节点个体种从恒河流域的淤泥中爬了出来。

当年在大破灭初期,这个体长一百米怪兽,曾经在核弹轰炸后,仍然能在有机物辐射场中,于数十分钟内迅速回复血肉身躯,,给自诩万物灵长人类好好地上了一课。

但现如今成为了人皇的试验课上“小青蛙”演示如何抽搐。

在173年3月12日,其周围数百公里范围内,降下了1233次死波打击。

卫铿通过“放疗”中断了其吸纳有机物频段的渠道。一组组地面火炮对着其猛轰。

硝烟散去后,星汉的考察人员,在恒河中游的孤岛上,看到了这个体长三百米,六条脊椎交错,三个二十米龟背外壳组成的混乱骨架。

这个在一百年前能将整个城市的人类感染成有机物液体,最后吞噬变为自己躯体一部分的怪物,就这么静静地被灭掉了。

其强大的身躯和这种突然的死亡,给新旧交替中人们留下了可以见证的丰碑。

……

曾经毁灭天竺北方数十个城市的使徒,在死波下终结。卫铿的飞行器继续南下,越过了德干高原,开始朝着南亜次大陆南方飞行,去歼灭那一个个使徒。

而德干高原上旧人类城邦普通人,是跪拜着天空飞过的黑色战机,祈求着“神祇”放过。

阿瓦隆,那些躺在维生舱中的所谓旧时代“英灵们”,这时候与凡人们一样。

当渝城群落来的时候,这些活了两百年的所谓人类领导者们,就疑惑“强如渝城”,到底是被什么样力量赶到了南亜次大陆。

现在他们见到了,这堪比大破灭前的电影资料成群战机飞过的画面。

尽管星汉方面传来的消息,现在对使徒进行毁灭的“人类集群体”是文明时代的坚守者。不会毫无理由地毁灭任何人类居住地,事实上也从未毁灭过人类居住地。

但是阿瓦隆方面,那些在尘埃中旧设备维持生命的‘东西们’,可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样正义!这一百年来,他们知道自己放弃了大量的人类文明道德!现在他们还活在末世,他们自己营造的末世。

在无法跳出的“末世逻辑”中:无论是遵守文明道德,还是不遵守文明道德。

以这些躺在维生舱中的家伙秉持的逻辑,代入强者的位置,现在作为弱者。自己都有被毁灭的理由。

在盲信环境下成长的人类,遇到了不理解的事物后,畏惧,恐慌,不知所措,只能用崇拜来解决内心的不安。

173年4月,当卫铿集群飞行器开始朝着更加南方的区域飞行时候,星汉方面人文部门对卫铿打起了德干高原上的旧人类城邦的小报告。

从德干高原上被运来的少年,很难理解“神祇”之外的伟大。这些从小在宗教环境下长大的少年,对现在击溃使徒的力量,始终是不相信是“人类”。

卫铿内心悄悄地吐槽:“这是原则问题,如果默认神祇存在,默认迷信,那么社会结构就必然会出现“迷信强迫”,社会会倒退。如果说服不了外来加入者放弃迷信,那不如割席断交。”

卫铿慎重思考后对星汉给了回应:对那边来的少年,传授技术和思想后,一律送返回德干区域。

星汉现在打算:五十年内,在己方(星汉和统伐区)人口元气没占据主流前,不将外界落后人文地区的个体纳入自己体系内!

华夷有别。在先进地区无法取得决定优势,客观上有巨大民俗、文化隔阂,暂缓对外输出,以维持自身的文明元气。

4月21日,卫铿集群同样开始派遣个体抵达德干高原,决心对那旧时代的残余力量进行调查。

德干高原上,随着与山南方面接触,这里的生产技术面貌已经得到了不小的改变,城邦外的区域已经可以被旧城邦的人类控制。

这些旧时代城邦,开始享用新时代统伐区和星汉发展带来红利。

他们从星汉方面进口的蒸汽机在这古老花岗岩风化产生的沟壑中耕耘,沼气发电站拉出来的电塔,也树立起来,规格与统伐区南方技术标准一致。

当然,上述只是整个腐朽的城邦势力,糊上了一圈彩纸。城市和城市之间尚缺乏石子铺设公路网,河道上也没有机械化起重卸货的码头。

穿着机械约束服装披着斗篷的卫铿,来到了阿瓦隆。这个水泥高墙的城市尚且可以看到当年,为了挂设铁丝网,预留的金属杆插口。

根据那些拿着斧头治安员巡查岗位位置,卫铿甚至可以想象出,两百年前当高官显贵们乘坐汽车,在黑衣西服的保镖簇拥下,进入这个避难所后,手持枪械,穿着防弹衣的士兵,在这个隘口是怎样实弹阻止平民涌入的。

为了更多地了解这里情况,卫铿沿着城墙的角落的斜壁,爬上去进入了这座城,刚好避开了所有视线盲区,没有惊动城市的把守者!

巨大的钟声在阿瓦隆中响起。

在最大的教堂中,一位位人员以非常整齐姿态跪拜在了,少数的宗教人员身前。在这样的状态下,一种决不允许他人起身抬头的规则,约束在每一个人身上。对于不相信迷信的人来说,这种强迫跪拜是毫无道理的。

在房顶上保持观察的卫铿顿了顿,思考了一番,决定不打破这样的秩序。迷信的原因,是因为人内心惶恐不安,捣毁这种崇拜的秩序,并无法解救这些人。相反,在失去迷信所维持的秩序后,会产生混乱。因为比‘迷信的秩序’更加恶劣的,是‘不为明天思考的堕落’。

卫铿看到这些:“我没资格更改这里的秩序,但是缔造不合理的秩序的腐臭者们,我可以带走。”

(在卫铿看来,那些大破灭之前的人,现在维生舱中活尸,和自己有着同一个时代的恩怨,自己或许没资格干涉现在这个时代其他地域人类的路线,但是绝对有资格将他们吊路灯。)

卫铿遥控着小型战猫和飞鸟遥感整个城市。很快确定了最核心大厦的位置,并且通过生命辐射感知到了那些维生舱!

此时抵达阿瓦隆的卫铿个体,体温是五十二摄氏度,听觉、视觉的敏锐度是普通人十四倍。在这个少有机械轰鸣的城市内,一百米范围内风吹草动的差异都能察觉。

故,卫铿十分轻易地从所有守护者视角的盲区内混入了“英灵殿”,也就是那些储存旧时代的权贵维生舱的基地内。

一脚从穹顶上排气管上踹出来后,抬起殖装甲的臂炮,发射一道乙醚碳基波动,弄昏迷了守卫。

扑通扑通,气泡在维生舱中涌动。四肢完全萎缩,只剩下躯干和头颅的个体在看到卫铿到来后,开始为了“人生危机”用尽了思考,寻找可以活命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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