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之下,予取予求。
想要这些匠人有着坚定的意志力,守住宝钞的秘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也是韩度没有让任何匠人,知晓制作宝钞全部秘密的原因。为此,还将原本的匠人团体一分为二,禁止他们相互打探消息。
虽然这些匠人根本就没有掌握到制作宝钞的关键,就算是被人去严刑逼供,别人也不可能通过他们把宝钞给制造出来。
但是韩度连匠人也不愿意损失,因此才请求老朱帮忙把匠人给保护起来。
老朱听了,皱了皱眉头,说道:“要把钞纸、印钞二局保护起来倒是简单,朕派些兵丁去守着就行了。但是那些匠人散落四方,该如何保护?朕总不能给他们每家每户都安排上兵丁去守着吧?”
这的确是个问题。
韩度听完也明白过来。如果只有一两个人,那倒是可以这样解决。但是现在涉及到的匠人有进百人,派兵丁去守着根本就不现实。派少了,不起作用,派多了,是不是又太过抬举那些匠人了?
要知道,他们只是匠人而已。连朝廷官员,除了极少数的重臣之外,一般的官员都没有兵丁守卫的待遇呢。
要是真派兵丁去守着匠人,这消息要是一传出去,肯定会引起朝堂轰动。那些官员肯定会不服的。
老朱深深的知道这一点,因此才用匠人散落四方,守卫不便来堵韩度的嘴。
但是韩度的嘴,岂是那么好堵的?
“皇上,您看这样如何?既然他们散落四方,守卫起来不便。那朝廷干脆就在钞纸、印钞二局里面,再修建一些房屋给他们居住,把他们全部集中起来。如此一来,连守卫他们的兵丁都省了,只需要派人守好钞纸、印钞二局便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样可以进一步的限制他们与外人的接触,进一步减小宝钞泄露的风险。”
老朱闻言,也不得不点头认为韩度说的这个,的确是个好办法。既然连守卫的兵丁都省了,那老朱除了同意之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心里还是有着一个疑问:“办法是好办法,可是你那钞纸、印钞二局,就那么大一点,怎么能够装的下那么多匠人的宅子?”
“臣自由办法。”韩度信心十足。
什么宅子!要什么宅子啊?
韩度手下的匠人,韩度曾经了解过。虽然都号称自己是京城人士,但是没有一个能够住在京城里面的,几乎都是住在应天府下面的县里面。
为什么?说白了就是他们没有一个买的起京城的宅子。
房地产可不是现代人才会玩儿的东西,房产地产自古以来就是一个赚钱的行当。
宋朝京城的房价究竟有多贵?贵到连皇帝想要扩建皇宫,都给不起拆迁费的地步。古代的房价,由此可见一斑。
洪武朝虽然还没有出现过一年上涨几倍的那种情况,但是京城本身的房价也是不低的。要不然韩度的老爹,也不会做了那么多年的朝廷二品大员,到头来还只能够在外城住着自己家的祖宅。想要去内城安家,都办不到。
二品大员都是如此,这些匠人想进京城买宅子那只能够做梦。
钞纸、印钞二局虽然是在城外,但毕竟是在城边上。如果能够住在这样的地方,别说是宅子了,就算是让这些匠人住筒子楼,他们也一万个愿意。
没错,韩度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给匠人们盖宅子,只会给他们盖筒子楼。
韩度相信,匠人能够有筒子楼住就十分满意了,根本就不会要求更多。更何况,韩度还是白送给他们的。不花钱的东西,人们都会抢着要。
“你有办法就行。”老朱点点头。
对于韩度没有说什么办法,老朱毫不在意。只要大的方向上没有什么问题,对于事情的一些细枝末节,老朱是不会在意的。
看完了宝钞,老朱把目光落到一旁的熊莳面前。
看着托盘里的东西,老朱问道:“这又是什么?”
韩度没有开口,站在老朱身后,示意熊莳去介绍。
熊莳见到韩度的眼神,大着胆子说道:“回皇上,这是印制宝钞的印版,仅此一天,臣听从韩大人的吩咐,全都带来了。”
老朱回头看了韩度一眼,见韩度一脸谄媚的笑容,也没有说什么。回过头去,继续问熊莳:“你叫什么名字?”
熊莳听了,脸上微微一僵。果然被韩大人给说中了,自己刚才进殿拜下,自报家门的时候,皇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听自己的话。这才连自己的名字,都给忽略了。
不过熊莳可不敢有半点的不敬,低着头说道:“微臣熊莳。”
“熊莳?”老朱听了,点点头,这次他才是真正的记住了这个名字。伸手拿起一块印版,感觉颇为沉重,惊讶了一下,一看之后。
诧异的转头问韩度,“这竟然印版是什么东西雕刻的,竟然这么重?”
这话就不好让熊莳再接了。
韩度带熊莳来,无非不过是想让他在老朱面前露个脸。一来是因为,宝钞制作成功,也有熊莳兢兢业业的功劳。让他在老朱面前露个脸,对他未来的仕途有些帮助。二来是因为,韩度要给熊莳铺路,有可能的话,最好是让他赶紧接替自己的位子。
韩度可没有想过就在这宝钞提举司的位子上当一辈子的官,给老朱卖命一辈子。韩度最想的,还是实现财务自由之后,提早退休,以便好好享受生活。
在这洪武年间,韩度想要实现财务自由实在是太简单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以前还是戴罪立功,能够不被老朱砍头就不错了,就别想去实现什么自由。
但是现在,既然老朱已经金口玉言,已经赦免了韩度的所有罪责,那韩度自然还是想要追求一下财务自由的。
毕竟自己有着‘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不过,脑子有病的才会想着去过当官点卯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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