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求道来了兴趣:“你小小年纪怎么口齿这么伶俐?”
小道童勉强附和地笑笑,解释说:“大仙明鉴,小子乃谯郡真源人,与老聃同乡里。年初时候,我顽皮戏水,于涡水岸侧遇到一青衣老媪,她喜我活泼,就解衣乳我,从此我便聪悟日益,阅读家中书卷,竟然能一见成诵,悉无遗忘,名声传到官府耳中,就被当作祥瑞献到长安,最后辗转来到这宗圣观,做了个专奉科仪典籍的小道童。”
吴求道哈哈一笑:“原来你是个过目不忘的神童啊!好极!”
小道童尴尬一笑:“神童称不上,只是记性好一点罢了。”
吴求道扭了扭脖子,站了起来,向前轻迈一步,从神像头顶坠了下来,“砰”一声落在俯首跪拜的众人面前,然后慢慢走到小道童陈抟面前:“那么,你的梦想是什么?”
小道童一愣:“梦想?”
吴求道点点头:“就是你做梦也要实现的想法,魂牵梦萦的念头,此生终极的目标!”
小道童嘴唇动了两下,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了一句自己也没想到的话:“我想飞升太虚,我想成仙!”
吴求道深深看了一眼陈抟,然后笑了笑:“我可以教你一个不用很麻烦很累就能成仙的办法,只要……”
“只要?”
“只要你帮我审讯这些楼观道子弟,逼问出这宗圣观内的秘藏宝典《玄君七章秘经》来。”
小道童看了看周围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师兄弟们,抬头说道:“这不难,不用审讯他们,我可以直接背诵经文。”
“嗯?”
“不是说了吗,唯有记性这方面,小子很有自信!”
“你也有资格观看秘典?”
“偷偷看过。”
“可以啊!那你写下来吧!”
一直躺在地上吐血的景升子谭峭气得直接坐起来大喊:“扶摇子!你敢?!!”
“噗嗤”一声,谭峭的脖子上喷出一道血泉,然后捂着脖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像破了洞的漏气皮球一样发出细微的喷气声,然后在地上疯狂挣扎,直到窒息,瘫倒在地缓缓死去。
吴求道满意地点点头:“现在你可以写了。”
小道童盯了好几眼谭峭的尸体,然后颤抖着说:“那我要是写完,你把我们都杀了怎么办?”
吴求道耸耸肩:“这个的话,不管我做什么保证,你也只能相信不是吗?”
小道童说:“那你起誓不杀我们,放我们活着离开,我就相信你!”
吴求道深深看了一眼小道童,对这个疑似睡仙陈抟的小家伙起了兴趣,于是对着大道起了誓,没像当初对飞天夜叉张天勤那样玩文字游戏。
然后他又对小道童说:“这样好了,你也不用担心我骗你,我现在就把成仙之法告诉你,放心,此法能保你三年之内就成仙,而且过程轻松简单,不用苦苦炼气锻体。”
“我所传你的秘法名为《蛰龙睡丹功》,乃上古轩辕氏大能所创,有明窍、炼己、和合、得药、脱胎五大境界,初时只需明睡眠之禁要,然后便可托梦入诸天,再是与太虚相合,最后驻梦脱胎、化生天人。”
小道童犹豫了一下:“既然有这样的神功秘法,你何必再来寻我楼观文始道寻什么镇教秘典呢?你自己练不就行了吗?”
吴求道摇摇头:“在你眼中,或许飞升成仙便可解决一切问题,但对我来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否则就算成仙作祖,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好吧。”小道童摸摸头,“那这么厉害的秘法直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没关系吗?你不是要趁机杀了我这些师叔和师兄吧?”
“你倒是好心。”吴求道冷冷一笑,“你虽是个神童,但毕竟才四岁,不懂人间险恶。你若真的偷偷得了什么神功秘籍,在场的这七八十个人,我不敢说全部,但绝对会有人把这事传出去,到时候你被人卖了也不知道谁干的。”
小道童脸色一紧:“啊?不……不会的,师兄他们很疼我的。”
吴求道把头凑向前去,轻轻在小道童耳边说道:“那你大可以试试。”
小道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吴求道退了开去,大声解释:“原本这《蛰龙睡丹功》还有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修行缓慢,想要成仙,需要成千上万年的时间才能成功。”
“因此,修行此法,非得是长生不老、无忧无惧、不争不急之辈不可!陈抟小朋友,你是不是这种人啊?”
“啊?”小道童有些懵懵的。
“显然你不是!”吴求道摸摸下巴,“不过不要紧!《蛰龙睡丹功》的前两个境界还是很容易修炼的,十天半个月你就能入梦太虚了。不过到了太虚仙境以后,你没有身份,可要小心巡逻天兵发现。”
“很巧的是,我手中正好有一份名牒,是一位已故太虚仙神的遗物,祂原已列仙班,有神牌存于上清宫中,乃是货真价实的太乙天仙,在太皇黄曾天受一国供奉!”
“只要你拿着我手中这张名牒,便可在那小国当个国师,在太虚仙境逍遥自在,若是运气好,说不得他排的天官职阙有了空儿,落到你头上,更是三生有幸!”
“这样,只要你将《玄君七章秘经》默写下来,我就将那天仙名牒送给你。”
小道童脸色一疆,扫视周围,但是楼观道幸存下来的师叔师兄们都跪在地上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于是他松了口气,赶紧开始默写经卷。
而吴求道等得无聊,就将宗圣观藏经阁里的书全都弄了出来,凭借超凡的视力和记忆力,一目十行地扫读下来。
看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眼前一亮。
《羽流精炼术》。
一种让人在临近的两个位面随时转移的小法术,使用以后,会在两个位面同时制造两个被称为“精炼”的虚拟定位点,使用者肉身在一个精炼的时候,可以同时借助精炼观察到另一个位面,并随时传送变幻位置,这个转换位置的过程就是“羽流”。
有点类似跨位面的替身术,但由于精炼并非实际存在的物体,所以这个替身术不会被打击破坏,是一个非常实用的法术,尤其在终南洞天这种物理规则非常紊乱,随时可能掉出位面的地方,很是有效,能够有效抵御类似于传送术的流放法术。
原来如此,谭峭之所以能够在人间与夜长安穿梭自如,靠的就是这项秘术。
吴求道之所以跑来这宗圣观,就是因为抓住谭峭手臂的时候,一不小心从终南洞天里掉到了长安城。
这个法术对于他接下来的行程非常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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