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求道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听着那渗人的歌谣,瞬间回忆起自己在西陵古国偷学《自然经》时出现的幻觉,与现在可说是十分乃至九分相像。
五爪金龙低下了头颅,它头顶的黄衣怪人几乎近在吴求道眼前,祂的头上前后左右共长了四张人脸,每张脸上都发着金光,下颚凸起,仿若古奥的龙颜,绝非常人的样貌。
吴求道锐利的眼光能直接看到那袭黄衣之下,有许多柔蠕的触须在随风摆动,那些龙须自黄衣怪人的脸上生长而出,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黄衣天子摊开了双手,虽然看起来瘦弱而笨拙,但一举一动却非常灵活,带着一种绝非凡物的优雅凝视着吴求道:“弥勒尚未降生,但在五十六亿七千万年以后,吾就已经修成了无上等正觉。吴求道,你不要执着于色身却蒙蔽了心眼,时间、因果、前生、后世,这都是外相,须知当来下生,未来已是注定,妇人本为弥勒,天子便是佛陀!”
“我会告诉你关于我许多辉煌的展示,但那也只是沧海一粟,啊,吴求道,我的富裕是无限的,我即是自己。”
“深空星海之主、遥远的欢宴者,这是众生给我的名号,他们称我为那无以名状者,因为人类的口舌无法直呼我的真名。”
“在万世以先,我是古龙;我是古龙中的龙王;在星图中我是中宫,是昴宿星海中明亮的一颗;在大漠中我是仁慈的牧羊人之神;大荒之民称我为人皇,《尸子》经里我是那四面的黄帝。”
“在感官中我是心意,在所有的旧日支配者中我是诸夏全境之主,在九黎之民口中我是黄龙王,在古神中我是黄衣之王,在宇宙万物中我象征着风,在伟大的先祖中我为有熊氏,在声音震荡中我名为哈斯塔。”
“在所有的颜色中我是黄色,在五行中我占据了土德之瑞;在圣贤和半神中我便是姬轩辕;在《天台净名疏》中我为慈育国王昙摩流支;在兜率陀五百万亿天子中我为天主阿逸多;在无量百千化佛中我为当来下生成佛大慈弥勒菩萨;在太虚大罗三十六重天中我为一切智光仙人;”
“在诸法师中,我为瑜伽师;在胎藏界,我坐于中台八叶院东北方之莲上;在金刚界,我在贤劫十六尊中坐于东方,在羯磨会三十七尊中我为西方金刚因菩萨;此尊之教称我密号曰迅疾金刚;在僧侣中我是大肚比丘,分身千百亿,时人自不识;在龙苯教中我是象雄王子辛饶弥沃;在吐蕃人口中我是贡波活佛;藏原上的僬侥人称我为翡翠喇嘛;在梵文里我被称为大见。”
“在完满的生物中我便是圣贤仓颉,龙颜四目,生有睿德;要知道在马匹中我是飞黄,出西方,状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寿二千岁;在猛兽中我便是熊;而在人类中我便是帝王;在武器中我是干戈;在挥动武器者中我便是喇嘛;在天象中我是大雷电光;在河流中我便是黄河。”
“在所有的创造中,我是开始和结尾,也是中间!啊!吴求道,八万四千法门中我是曼荼罗,而在名实学中我便是总括一切的‘大共名’;在组合中我是二元字;我的时间也没有竭尽,在创造者中我便是梵王婆罗贺摩,他有多张脸孔转向四方!”
“洪荒之时,大荒芸腾的精气吸引了许多外域神魔,是我庇护了世人,我是炎裔、羽民、龙裔、鲛人、飞天、精灵、天狐的王和守护者,我是人皇的起源,没有了我,便没有君王能够存在;我也是始皇帝,最初和永远的保护者;在永恒中,一切君王最终都将与我合一,未来即是前因,我是每一个皇帝本身!”
“我,不,朕!朕是武则天,唯一的正统女皇帝;也是嬴政,第一个称皇帝的君主。朕是胡亥,第一个亡国皇帝;也是王莽,第一个禅让皇帝!”黄衣之王面具上的样貌不断变化,化作一个个帝王的面容,“朕是刘隆,寿命最短的皇帝;也是赵佗,最长寿的皇帝。”
“在刑罚中我便是惩治之剑,我是昆吾剑;在所有的宝石中我是玉,是和氏璧,在那些寻求胜利的人中,我便是传国玉玺,权力的象征;在道教中,我是道德;而在儒生、贵族和君王眼中,我即是智慧。”
“我是那阔步行于星空之间者,吞灭一切的亡国之火,我也是新王朝的创造者!啊,伟大的仇敌征服者,我神圣的展示是没有尽头的。我向你所说的只不过是我无限富裕的一些例子。要知道所有美丽的,荣誉的及伟大的创造只不过产生自我的辉煌中的一点火光!”
“朕即天下!天下即朕!”
“吴求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黄衣之王的言语是带有力量的,祂洋洋洒洒的大段自述中将一切都说明白了,甚至于吴求道单单只是听到那些话语,便似乎能看到祂所说的每一个意象跃然眼前,仿佛亲自与黄衣之王经历了这万古的时光,从筚路蓝缕中带领先民走到了今天。
对于人族来说,祂不但是人文初祖,更是奠基和开拓文明的圣人。
即使乘龙升天以后,诸夏仍然在祂牢牢的统治之下,无为而无不为,无在而无不在,退居自然而统御天下,这便是《自然经》中广成子教导轩辕天子的最高境界啊。
然而这个世界并不只有这一位圣人。
大明尊、娥皇、羲和、白帝、祝融;应龙烛阴、逴龙赩只、夔龙夔魖、魔龙九子、虺龙摩侯罗伽、蟹之主长卿;黄衣之王、蛛母雷祖、风神弇兹、饿鬼王佛、亵渎双子(八首天吴、九尾天狐)、卑猥双子(禺强、禺强)、蟾之神饕餮、污染者梼杌、诡道之主穷奇;浑沌、象佛释迦、修己、奢龙;昊天玉皇大帝、后土皇地只、北极紫微大帝、东极太一大帝、南极长生大帝、西极勾陈大帝、西王母、斗姆元君、北极四圣、四象神兽、八部正神……
可说是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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