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闲尘一听这话悄悄用抹过生姜的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刹那间他的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
他双眼通红地看着定北王妃道:“你没事便好,你不知道儿子有多担心您!”
他说完又对着定北王妃跪下,抱着她的腿道:“自从母妃去后,儿子一直都十分想您!”
“如今您重回人世,儿子好生高兴!”
这一句话,再次让定北王和定北王妃齐齐变脸。
定北王看着定北王妃的表情十分复杂。
定北王妃的表情十分僵硬,她冷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一直都好好的!”
陆闲尘忙道:“母妃说的是,您一直都好好的。”
“是儿臣太想母妃了,所以今日有些失态,还请母妃责罚。”
他之前看到棠妙心准备的这几句台词时,不是太认同。
因为他要是敢这么说,定北王妃就敢真的罚他!
他问棠妙心这几句台词要不要改一下。
棠妙心直接否定他的话:“不改,我们就要走白莲花的路,让白莲花无路可走!”
陆闲尘不懂什么是白莲花,却知道这是定北王妃最常用的套路。
现在他说了这几句台词,莫名有些暗爽。
定北王妃见定北王有些戒备地看着她,她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眼前的情景,似乎朝着极为诡异的方向走去。
且定北王现在在这里,她又不能打骂陆闲尘。
她只得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胡话,我们明明才见过,又有什么可想的?”
陆闲尘低眉顺眼地道:“母妃说的是,我们刚刚才见过,是儿臣说岔了。”
定北王虽然一直盼着陆闲尘能和定北王妃好好相处,现在这两人是好好相处了,他却觉得哪哪都不对。
他拉过一个侍卫问:“你确定那位就是王妃吗?”
侍卫看了定北王妃一眼道:“回王爷的话,确实是王妃。”
定北王又问:“她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吗?”
侍卫不太敢盯着定北王妃看,却还是如实地道:“王妃看起来似乎比平时憔悴了些。”
憔悴和苍老虽然不是同义词,但是在某些场合下却是近义词。
侍卫的这句话让定北王的心里十分不安。
他极度怀疑眼前的定北王妃是被前定北王妃附身了,否则她此时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他还怀疑陆闲尘眼里看到的定北王妃一定和他看到的不一样。
否则就陆闲尘那拧巴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心甘情愿喊定北王妃为母妃。
怀疑这种东西一旦在心里生了根,就会朝着他怀疑的方向走去。
定北王妃看到他的眼神心都凉了。
她到此时,已经知道自己踩进了陆闲尘为她挖好的坑里。
只是之前的陆闲尘在她的手里根本就走不了两个回合,这一次却让她栽了跟头。
若说陆闲尘身边没有厉害的人物帮他,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她眼神冰冷地看向陆闲尘,陆闲尘却像是没有看到一些。
他此时牢记棠妙心教他的装蒜绝窍:“你就把她当成一坨屎,虽然恶心,但是她本来是臭的。”
“所以两者一相比较,你明显占了上风,你只需要把你的戏演完就行。”
陆闲尘十分乖巧地对定北王妃道:“母妃身子看起来不太舒服,我去帮你请大夫。”
定北王妃拦着他道:“我没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她说完整了整衣衫,走到定北王的面前道:“王爷,你没事吧?”
她想像往常一样拉定北王的手,他却十分利落地避开了。
定北王妃:“……”
她袖袍下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她靠得近了,定北王能更加清楚看清她的模样。
此时的她眉宇隐隐透着黑气,皮肤也比平时黑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他再次肯定她被原定北王妃上身的事,他冷声道:“你看起来不是太好。”
“来人,送王妃回房休息,没有本王的同意,王妃不能出她的房间。”
这便是变相的软禁了。
定北王妃的脸色一变,陆闲尘适时地道:“父王,母妃身子不适是需要静养。”
“但是你这样把她关在房间里,对她的身体肯定不太好。”
“还请父王开恩,让儿臣空了就去陪陪母妃。”
定北王原本就不喜欢陆闲尘,这会他正心气不顺,抬脚便将陆闲尘踢翻在地。
他冷声道:“你这个时候倒孝顺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孝顺?”
陆闲尘伏在地上道:“儿臣一向只孝顺自己的母妃,其他不相干的人,自然不配让儿臣孝顺。”
定北王听到这话气得不行,又踢了他一脚:“滚!”
陆闲尘此时自然不会听定北王的,他知道他这个时候越是表现出要和定北王妃亲近的意思,定北王的疑心就越重。
他再次朝定北王跪下道:“还请父王让儿臣尽孝!”
定北王气得脸都紫了,再想再踢陆闲尘,旁边传来沐云修的声音:“王爷息怒。”
沐云修聪慧过人,平时就极得定北王信任。
定北王可以打陆闲尘,但是对沐云修却十分礼遇:“军师怎么来了?”
沐云修回答:“我听说王府这两日里出了一些变态,便想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定北王问他:“那军师看出什么来了吗?”
沐云修对定北王施了个礼道:“我刚进王府,有些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不敢妄下断言。”
“还请王爷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去查探,我向王爷保证,我三天之内一定会查清楚一切,给王爷一个交代。”
他没有为定北王妃澄清什么,只是说他要怎么做。
他的这个态度拿捏得刚刚好。
有些话不用说得那么透,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这些事情的底线在哪里。
定北王和定北王妃毕竟是几十年的感情,他也不想她有事。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沐云修能够把事情查清楚,把前定北王妃的魂魄从定北王妃的身上赶走。
他轻点了一下头道:“如此就辛苦军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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