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州牧觉得这一次棠妙心能收服戎州,不过是有宁孤舟和沐云修帮忙,再加上定北王和定北王妃夫妻相残。
他更觉得,棠妙心想要打理好戎州,还需要他。
这一次来的这些人,基本上包括了绝大多数戎州的文官。
棠妙心要是将他们全部问罪的话,整个戎州的官场怕是都会乱。
基于这种想法,朱州牧十分淡定,也调整好了心态。
他和众官员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十分淡定地带他们进了定北王府。
他们进去的那一刻,定北王府的大门被重重关上。
朱州牧往后看了一眼,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定北王府最近丢人现眼的事情有点多。
平时总关着大门,此时将门关上,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和他们预期的发展方向有些不同。
棠妙心没有再浪费时间,而是直接见了他们所有人。
她见到他们之后和颜悦色地道:“诸位来得挺快的。”
“想来你们都看到你们手里的东西吧?”
朱州牧反应最快:“殿下,臣冤枉啊!那些事情臣从未做过,是有人想害臣!”
棠妙心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淡声道:“是吗?那有件事情还请朱州牧为本宫解惑。”
朱州牧忙道:“殿下请说。”
棠妙心的眸光微敛:“今日本宫出门视察民情,恰好经过定北王府。”
“便有人走来调戏本宫,说朱大人要纳第十八房小妾。”
“他还夸本宫容貌不错,有资格做朱大人的妾室,且只要本宫给朱大人做妾,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朱州牧一听到这话脸都吓白了。
他就算是再胆大包天,也知道棠妙心顶着皇太女的身份,这种话一旦说出口,那就是大不敬!
棠妙心也不多说,让陆闲尘把朱府的下人全带出来,便算是带出了人证。
那几个下人早就吓得不轻,更不要说让棠妙心给朱州牧做妾的事情原本就是事实。
他们一来,直接跪在地上认错。
朱州牧知道这事是无论如何也抵赖不过了。
他只得跪在地上道:“下人胡说八道,扰到了殿下,是臣管教不严,请殿下治罪!”
棠妙心面无表情地道:“看来你是真把本宫当傻子了,这么几句话就想把事揭过去。”
“毕竟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说到底还是你这些年强抢民女抢得太多了,看到貌美的女子都不放过。”
朱州牧这一次吓得脸上再无一分颜色,只得伏在地上道:“臣有罪!”
棠妙心却笑了:“不过你家家丁的眼光还不错,本宫也觉得自己长得挺美的。”
朱州牧:“……”
他不太清楚她要做什么,额前的汗滚了下来。
棠妙心却不再理他,对他身后的几位官员道:“朱州牧色胆包天,估计这些年来这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
“本宫也懒得去查了,你们和他熟悉,估计对他做下的事情知道不少。”
“本宫现在接受你们对他的检举,谁提供的信息是真实且有效的,本宫可免你们对本宫的冲撞之罪。”
“谁检举的最多,还可考虑官升一级。”
陆闲尘听到这话看了棠妙心一眼,他可不相信她会给这些人升官。
就她的性子,只怕屋子里跪的这波人,今天得全被扒掉一层皮!
他想看看她要怎么操作这件事。
棠妙心的话一落,下面的几个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动。
棠妙心看到他们这模样也不着急。
她喝了一口茶后,眉梢微微一挑,淡声道:“若无人检举,那本宫只能把你们当成是同伙了。”
她扭头问宁孤舟:“强纳皇太女为妾是什么罪?”
宁孤舟面无表情地道:“抄家,灭九族。”
棠妙心又问:“那同伙该如何定罪?”
宁孤舟回答:“抄家,诛三族。”
其实律法上并没有这一条,因为棠妙心是归潜史上唯一的皇太女。
但是皇族的权威不容挑衅,不要说尊贵的皇太女了,就是不受宠的公主,也没人敢纳她们为妾。
棠妙心轻掀了一下眉,看着下面的几个官员道:“你们若是想当从犯的话……”
“臣检举!”李大人大声道:“朱州牧强抢民女为妾,不从者则先奸后杀,行事令人发指!”
有人开了头之后,立即就有人附和:“臣检举,朱州牧侵占百姓良田数千亩!”
“不少百姓被逼低价将田地卖给他,然后再卖身为佃农,为他种地!”
“臣检举,他骄奢淫逸,曾在府里开宴,设酒池肉林……”
棠妙心单手支着脑袋听着,问道:“既然是在府里开宴,都宴请了何人?”
“这些事情他一个人肯定做不了,还有谁参与?”
这一次众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参与了。
朱州牧在知道自己的下人欲强掳棠妙心入府为妾时就知道自己完了。
这些官员若不检举他,他浑浑噩噩地也就认了罪。
此时听到这些人不但检举他,还把一些他没做过的事情往他的身上扣。
他就彻底恼了。
人的心理其实很奇怪,当自己倒霉的时候,就会想着多拉几个人下水,不能只自己一个人倒霉。
于是他便大声道:“臣宴请的是戎州的官员,他们全都在场!”
“他们检举臣,臣也要检举他们!”
“臣做下的那些事情,他们绝大多数都参与了。”
他说完便连着说了好几件那几位官员做下的事情。
那几位官员当然不认,他便列出证据,时间、地点、受害人、参与者,一个不差。
他说完后对着棠妙心磕头:“这些事情全部属实,殿下随时可以去查!”
“若有一个字虚假,臣可接受殿下任何处罚!”
朱州牧的话一说完,众官员便急了。
棠妙心乐得他们狗咬狗,便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听他们往对方的身上泼脏水。
泼脏水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毕竟他们同僚多年,对彼此都十分熟悉,对方的那些黑料,那是一拿一个准。
棠妙心也不多说什么,只看了陆闲尘一眼。
陆闲尘立即会意,拿着纸笔疯狂地写下他们互揭的黑料。
到此时,他终于福至心灵地明白棠妙心想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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