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老的真罡炎龙虽然霸道异常,但须知一物降一物,他的法宝之中融合了蛟龙元神,而戮神刀则是专门克制元神的圣器法宝,蛟龙元神被戮神刀一刀斩中,立刻便元神消散。
真罡炎龙便如生物一般,既然元神已死,那就只剩下一团无用火焰,自然难以成事了。
真罡炎火虽说是珍稀的六品火种,但若未经祭炼便想拿出来对敌未免有些痴人说梦。吴长老被铃铛毁了至强法宝,心痛至极,望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铃铛,心中是又气又恨,真想上去一把火将她烧成灰。
但他看到戮神刀便不敢轻举妄动了,蹙眉喝道:“小丫头,快说,你这戮神刀从何处得来,你与樊天老魔是何关系?”
铃铛哪管他喝问,继续蹲在地上大放悲声,她一向只听李阡陌的话,莫说是这么一个满脸长满褶子的老头,便是天王老子来叫她,她若不乐意,也休想让她搭理一句。
铃铛兀自埋头哭泣,李阡陌见他哭得伤心,便轻声安慰,谁知她连李阡陌的话都不理会,依旧埋头哭得稀里哗啦。
李阡陌无奈道:“铃铛,你又不听话了,你再哭我就不理你了。”
这一招果然管用,铃铛停住了哭声,但脸依旧埋在膝盖上,不肯抬起来。
李阡陌轻拍了她一下,温言道:“起来让我仔细瞧瞧伤势。”
铃铛摇头高声道:“不要,我不起来!”
她忽然的奇怪举动让李阡陌甚觉茫然,周围的众多修士的也尽都疑惑不解,纷纷猜测这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李阡陌再次温言相劝,铃铛只是摇头不肯,始终埋头在双膝之上。
李阡陌甚觉无奈,转头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修士,叹道:“罢了,反正我们今日都是丧命于此,她的伤势还有什么打紧的呢。”
他刚说完,只听铃铛哽咽道:“我的眉毛头发都被烧了,一定难看死了,我不要让哥哥看到我这模样。”
李阡陌闻言一怔,随即便觉好笑,但于此危难之际,他又笑不出来,望着抱膝哭泣的铃铛,心中暗惭:“她这几年跟随我东奔西跑,居无定所,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还几次三番救我性命,没想到到头来却因为我害了她,我当真是不祥之人。”念及至此,他又想到自己死去的师尊,也是因为保护自己丧了性命,不禁悲情满怀。
那吴长老见铃铛浑不将自己当回事,心中怒气陡升,喝道:“小丫头,快回答老夫的话,不然休怪老夫手段狠辣!”
铃铛依旧不抬头,边哭边骂道:“死老头,臭老头,大坏人,大大坏人!”
那吴长老闻言暴跳如雷,将手一扬,一柄火红的法剑出现在了手中,其上红光闪烁,似有火焰缭绕。
他大袖一挥,手推剑柄,法剑倏地冒出大束金色火焰,向铃铛杀来,周围众修士远在百丈外都能感觉到那灼热的热浪。
吴长老天生火灵根,擅长火系神通功法,所炼法宝也尽都以火为主,他的法剑如流星一般击下。
铃铛感觉到热浪袭来,忽地站起身来,双眸再次变成赤红之色,她祭起那柄黑刀,迎着法剑便一刀撩出,叮地一声响,法剑被击飞出去,但火焰却如依旧冲向铃铛,地面的李阡陌等人见状都惊呼出来。
近在咫尺的火焰扑面裹来,铃铛忽地撑起一道青色罡气护住周身,金色火焰撞在罡气之上不断侵蚀,铃铛的面部被热浪灼得通红。她扬起黑刀在周身挥舞起来,只见劲力四射,将火焰推开十丈,火焰一被迫开之后气势大减,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而铃铛浑身也如烤乳猪一般,衣衫被烧得破破烂烂,脸上红亮发光。吴长老握剑在手,轻咤一声,身子倏动,冲向铃铛,拖出一排的虚影,众人只觉看的双眼发花。
铃铛黑刀一转,忽地一刀撩起,幕布一般的刀气冲天而起,足有一里多长。吴长老身子倏晃,两道身影一左一右躲了开去,众人瞧得惊讶,都惊叫起来,李阡陌也失声惊叫:“这是,这是业火分身术。”
只见天空中站着两个吴长老,两人手中持着的法剑尽都化作二十丈长的剑罡。一左一右杀向铃铛。
铃铛脚下旋动,举刀冲向两个身影,快若疾风,只听得叮叮当几声武器触碰之声,二人便各自分开。
吴长老定住之后轻咳两声,似乎刚才岔了气,而铃铛站稳之后直喘粗气,头发和衣衫又被焚去不少,脚上的鞋子也被烧坏了,露出被烧红的小脚丫。
李阡陌瞧得心痛,想要呼喊让她住手,但他又知道那是不可能之事,气愤之余便对五行宗和周围众人心生怨恨,他目光横扫众人,真想将他们各个炮制一番才觉舒服。
铃铛静立片刻,忽觉胸口有一股炙热之气上涌,直冲心脉,她来不及调动体内真气拦截,便哇唔一声吐出一口热血。
吴长老见状得意笑道:“小丫头,见识到老夫的手段了吧。”他嘿笑说着,脸色忽转,瞪目怒叱道,“快说,你手中戮神刀从何而来,樊天老魔与你是何关系!”
“善哉,善哉。”一道悠扬的声音忽自远方传来,让人闻之心平,俗念皆消,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道黑点自远方而来,虽然在数十里外,但只数息工夫便到了众人跟前。
李阡陌看着这翩然而来的两人,心中微讶,喃喃道:“难道他也来抢夺我的宝物么,唉......”说罢面露凄楚之意。
只见空中那翩然而来的两人一个身穿黄色僧袍,面白如玉,头上光滑锃亮,点着九个戒点香疤,竟是个年轻俊朗的僧人。
而他左手边那人形容伟岸,剑眉入鬓,隆鼻阔口,英俊之中透着一股正气,叫人望之形惭。此人李阡陌认识,正是年青一代中的翘楚人物,蜀山大弟子丹辰子。
那年轻僧人和丹辰子越过众多修士,飞至李阡陌他们所站平台之上,僧人首先合十开口道:“善哉,贫僧瞧这位檀越施主面色灰败,气血虚恹,似乎是走火入魔损了心脉和灵台啊。”他顿了顿,又道,“想必檀越便是李阡陌吧。”他说话之时温文尔雅,便如一位修养极高的大儒,始终面带微笑。
丹辰子拱手道:“李道友,数年一别,我们又见面了。”
李阡陌料想他们也是来取自己性命的,自然对他们没什么好感,淡淡嗯了一声,转头不再言语。
铃铛自空中冲了下来,持刀挡在李阡陌身前,口中一迭声念道:“不许你们伤害哥哥,不许你们伤害哥哥......”
那僧人再次合十唱诺道:“善哉,善哉,樊姑娘,贫僧终于找到你了。”
李阡陌闻言一怔,急问道:“你认识铃铛?”
僧人微笑道:“认识倒说不上,只是贫僧却是知道她的身份。”他转头看向吴长老,唱诺道,“吴前辈,你方才不是问这位姑娘的来历么,晚辈可以代她给你答复。”
那吴长老面色冷然,眯眼道:“好啊,你告诉老夫,她到底与樊天有何关系,为何会持有他的宝刀?”
僧人缓缓道:“十年前,樊天老前辈驾临西牛贺洲,他分别去了万毒门和我们迦兰寺,请我们帮他寻找一个人,他所寻之人正是眼前的这位姑娘。”
白长老冷哼道:“樊天号称破天老人,千年之前就已是合道四重的高手,要找一人又有何难,莫说是在五洲之土,便是跑到宇宙星辰之中,若他有意,也可手到擒来。”他顿了顿,嘿笑道,“有倒是出家人不打诳语,闻道师侄,你莫不是在打诳语吧。”
丹辰子闻言扬声道:“白前辈,此事我可作证,樊前辈也曾驾临我蜀山拜求此事,闻道师弟所言非虚。”
那白姓老者闻言面色不快,冷哼一声,道:“樊天乃魔道泰斗,你们迦兰寺和蜀山是正道泰斗,居然与樊天这等魔头打交道,当真乱七八糟。”
丹辰子淡淡道:“这等大事都由门内师长决断,我们只是门内弟子,无权干涉,前辈若要问罪,可去寻我师尊去。”
白姓老者闻言气急,但却无言以对,丹辰子的师尊是谁,那可是整个须弥大陆的泰山北斗般的人物,蜀山派的掌门人,整个修真正道的魁首,他这合道二重的巨擘在这里看似威风八面,但在蜀山掌门面前,连抬首说话都没资格。
吴长老见自己师兄言语上吃了亏,顿时不悦,冷哼道:“闻道师侄,说到现在你还是未告诉老夫想知道的事情。”
闻道歉然一礼,缓缓道:“这位姑娘姓樊名清影,前辈可听说过?”
李阡陌愣然道:“你说铃铛叫樊清影?”
“你叫她铃铛?”闻道闻言一笑,点头沉吟道,“嗯,这名字清新脱俗,却也不错。”
吴长老眯眼缓缓道:“樊清影?莫不是那个号称魔道年轻一代第一翘楚的丫头,她是樊天的女儿?”
闻道淡笑道:“前辈果然见多识广,她正是樊天前辈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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