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呆坐良久,大脑里一片空白,好一会儿他忽然紧张地问道:“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王妃肯定知道,清羽也知道,虢国夫人也必然知道,然后我知道,高力士可能知道,倒是独孤明怎么会知道,我一头雾水,或许是太微告诉他,应该不可能,因为太微也不知道,你回头问问独孤明,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李岱眉头一皱,“高力士知道,太上皇不就知道了吗?”
“太上皇只知道贵妃在陇右出家了,现在我警告你,嘴牢一点,别告诉任何人。”
李岱摇摇头,紧张道:“这种事情我怎么敢说,邺儿太大胆了,他竟然敢”
裴三娘撇撇嘴,颇有几分得意道:“那又怎么样,她一样叫我婆婆,一样卑躬屈膝讨好我,你以为她还高高在上?哼!现在老娘才是高高在上。”
“可是可是“
李岱连说两个可是,他心中有无数话想说,可又不知该怎么说?
这时,他猛然想起一件要命之事,他瞪大眼睛道:“不对啊!她多大,邺多大,年纪不配啊!”
裴三娘摇摇头,“刚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现在不这么想了,那就是个千年不老的狐狸精,也就只有邺儿降得住她。”
“千年不老?”李岱愣了一下。
裴三娘忽然眼睛一瞪,一把揪住丈夫的耳朵,“伱这个老色鬼,我先警告你,那是你儿子的老婆,你敢动半点歪心思,老娘亲手割了你的蛋!”
“我没有,娘子快松手,快松手,疼!”
裴三娘松了手,李岱揉着耳朵不满道:“你还真下手了。”
“我是为你好,知不知道?”
裴三娘咬牙道:“我知道所有男人见到她都走不动路,但她是你儿子的妻子,她已经和从前割裂了,她现在是你儿子的逆鳞,你儿子是什么人?争夺天下的霸主,谁敢碰他的逆鳞,哪怕是亲爹,他也会毫不犹豫给你灌下一杯毒酒。”
李岱倒吸一口冷气,摇了摇头道:“你太小看自己的丈夫了,我只是担心邺儿会被天下人非议,别的倒没什么。”
“非议个屁!”
裴三娘骂道:“混到相国了还不懂最起码的人情世故,天下人只会关心自己的钱袋子和米瓮子,谁有闲心去关注别人娶什么老婆。”
“这倒也是,对了,太微之事怎么说?”
裴三娘想了想道:“十七岁也差不多了,咱们要给独孤家面子,你明天找人去提亲,六礼一样不少,到时我带她去长安,就当是迎亲了,最好天子能破格封他为良娣。”
“但要给邺说这件事!”
“行!我现在就给他写信,明天一早让人十万火急送去长安。”
裴三娘走了,李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却发现茶已经凉了,李岱苦笑着摇摇头,做梦也想不到当年失踪的杨贵妃竟然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其实真正让李岱神魂颠倒的女人并不是杨贵妃,而是虢国夫人,十五年前,他有一次奉父亲之令给虢国夫人送礼,虢国夫人半躺在床榻上接见他,穿了一件几乎透明的纱裙,露出丰腴白腻的大腿,让他回去后几乎一夜无眠。
朝廷不再安宁,各种暗斗不断,与此同时,各家长安情报也开始忙碌起来,各种情报源源不断送往长安,送往河北,送往其他各地。
天子病倒对李邺也是重要节点到来,虽然还不到最后的决战时刻,但决战也有前奏,这就是前奏。
李邺很清楚,历史上李亨就是一个短命鬼,他早该死了,比历史多活了两年,但自己并没有发明什么先进的药物影响他的寿命,这一次李亨应该熬不过去了。
不过李邺确实也不知道,这次李亨病倒会熬多久,但李邺希望他能熬久一点,李亨在病榻熬得越久,张皇后掌权时间也就越长,她的所做所为对自己就越有利。
这天上午,李邺接到了独孤明的快信,信中说,天子病重,估计已经熬不到年底了。
李邺在官房内负手来回踱步,这时,记室参军韦应物在门口道:“殿下,腾空真人来了!”
“快请进来!”
不多时,李腾空穿着一身道袍走了进来,一甩拂尘,单手行礼,“无量天尊,殿下找贫道何事?”
“阿姑不要这么客气!”
“这里是官房,当然要谈公事!”
李邺点点头,“我收到信,说天子阳寿将尽头,可能熬不过今年了。”
李腾空淡淡道:“其实我知道?”
“阿姑怎么知道?”
“师父烈凤在很多年前就告诉过我,太子五十寿终,今年他五十一岁,若遇大病,就是他的大限之日。”
“但我不希望他这么快死,我希望他能熬到明年夏天,阿姑能帮我吗?”
李腾空冷冷道:“那个昏君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值得怜惜?”
李邺苦笑一声道:“我的重大利益需要他多活几个月。”
李腾空点点头,“回头我给你一葫芦自己炼的再生丹,就是烈凤的小药丸,它可以延缓天子的寿命。”
“能延缓多久?”
“也就多半年,替他吊住一口气,若是烈凤的大药丸,只需要三十粒,就能延长他十年的性命,可惜我做不到。”
李邺点了点头,“半年足够了!”
“那好,回头我让徒弟送到你府上,无量天尊,贫道告辞!”
李腾空行一礼,转身扬长而去。
李邺见天色已晚,便也收拾一下桌案,回家去了。
今天他不光收到了独孤明的快信,也收到了母亲的来信,提到了太微之事,这件事他要和妻子新月商量。
李邺回到府中,直接回到自己内书房,让管家婆通知王妃过来。
不多时,王妃独孤新月匆匆赶来,“夫君有什么事吗?”
李邺点点头,把母亲的信递给她,“刚收到的,你看看!”
独孤新月接过信看了一遍,顿时吓了一跳,“太微十七岁了吗?我怎么记得她今年才十六岁。”
“没错的,明年十七岁。”
独孤新月又仔细看了看,哑然失笑道:“过了年十七岁,倒是没错。”
“你三叔的意思,想让太微过门了,你怎么看?”
独孤新月想了想道:“这既然是早就决定的事情,我没有意见,但我建议夫君等开春后,派一艘喜船去把她迎到长安来,这就比较圆满了,如果夫君本人能去,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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