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帆说着说着便沉默了。
到此,在场的一家四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然没有证据,可事实就是,盛云帆火灵根丢失一事应该是中了旁人的圈套。
盛红衣脑海之中,其实已经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她爹被人坑了,火灵根被夺,许是因为保命符牌的缘故,所以他留下了一条命来。
至于既得利益者……还用说么?
已经浮出水面了。
盛红衣看向盛云帆:
“爹,你觉得是谁害了你啊?!”
说着话,她还有心情挑了一块凉拌小菜到嘴里。
于她而言,藏头露尾的敌人更加可怕,而已经显露出来的,她反倒不急了。
只是,她心中那滔天怒火,还真是要按捺不住了,究竟需要几条命来填呢?!
盛红衣发现自己自从昨天开了杀戒后,突然就觉得没什么了!
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啊,本就和前世毫无关系了。
杀人怎么了?
若是不杀别人,死的就是自己。
弱肉强食罢了。
她也不知为啥,杀那个炼气魔修的时候挺憋屈的,但杀姓周的那个筑基魔修之时,她只有胜利的快感!
原来不是她不能。
只要她想,筑基修士于如今的她来说,似乎并不算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只是,盛红衣也深知一点,她还得加强自己的本事,这一回她取了巧,利用周玉延的轻视,反杀了他。
可是下回呢!
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有本事似乎才能在这个世道活下去。
尤其,据那个炼气魔修说,出来“狩猎”的可不止周玉延这一队,肯定还有不知多少人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着他们。
还有引灵蛊,也蹊跷的很。
最重要的是,通过周玉延的透露,她居然灵根资质很好?!
她想她有必要再去测一测自己的灵根好到什么程度。
若是真就如此,这以后,出门在外,她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盛红衣顿觉有些食不知味了,她本性最怕麻烦,可是从今天开始,似乎一大堆的麻烦接踵而至。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她前头十八年的悠闲快乐正在挥泪与她告别!
且是留不住的那种!
真是气煞她也。
盛红衣心中波涛汹涌的翻滚,至少面上还能保持平静,其余三人,可没有她这般镇定自若的心态。
盛云帆抿着唇,脸色黑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身在其中,原先是从未往这方面想,从而一叶障目,如今想来,只觉得一股子凛冽寒气从心底深处油然而生。
本是同根生,没想到他一生光风霁月,最终折在盛家人手里!
白婉真如丧考妣,她死死咬着下唇,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是心疼,最终一切掩去,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
她这一暴怒,灵气外泄,震的桌面上最靠近她的一个碗碟“砰”的一声,碎了。
盛玉妃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急促的喘气,一旁的灰灰又是懵懂,又是用眼睛看看这人看看那人,它毕竟是个妖兽,这猜谜语一般的话,它是又听没有懂的。
可是氛围,就很如临大敌。
它只能缩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盛玉妃突然抬头看向盛红衣:
“肯定是盛凌波,我说呢,一个本身杂灵根的人,突然就一飞冲天了!原来是这个窃贼,狠毒到对自己的亲叔叔下手么?”
“红衣!爹的仇不能不报,我知道我修为低微,但我身为人子,必须得出一份力,我知道你聪明,若是你有什么计划,尽管开口,姐姐拼着这条命不要,也绝不会任由敌人在害了我们后,还能舒服的过日子!”
白婉真看向盛红衣,好像看着救命稻草:
“红衣,娘也可以,娘好好修炼,以后给你们当依靠。若真是盛凌波一家干的坏事,那我绝不原谅。”
“往后,也没事,咱们大不了不在盛家也成,只要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哪里不是家呢?”
盛红衣没想到这事儿倒是把白婉真和盛玉妃骨子里为了家人的血性激发出来了。
盛红衣从未怀疑过盛玉妃和白婉真对这个家庭的真心。
只是,两人面团一样的性子,盛红衣也比较无奈。
白婉真满心满眼就是家庭,盛云帆出事就跟天塌了似的,此后她一力扛起了一家人的吃食,甚至依着盛红衣的意思,学习做各种药膳,只为了让家人吃的更好。
而盛玉妃就是忙于赚钱,撑起这个家,疲于奔命。
在盛红衣看来,其实这还不够。
盛红衣前世就懂得人善被人欺的道理,他们可以与世无争的生活,却不能当一只羊,必须当狼,才能真正的与世无争。
可惜的是,白婉真和盛玉妃无论怎么看,都像羊。
今天,这一出,倒是把她们的凶性激发出来了。
盛玉妃没有冲动,她甚至懂得扬长避短,知道运筹帷幄这种事情,她肯定比不过三岁就能使计让人看清盛凌波真面目的妹妹擅长。
而白婉真,在这个世界,家族从来都是依靠,白婉真能说出脱离家族的话,盛红衣是很吃惊的。
她脸色一柔,安慰母亲和姐姐:
“没事儿,事情哪有这么严重,如今敌明我暗,莫怕!”
她看向盛云帆,盛云帆脸色依然不好,只不过比起刚刚的黑沉,如今脸色更加的复杂。
他回视盛红衣,没有回避的意思,然后喟叹一声,声音缓缓,却掷地有声:
“这事盛凌波一家有很大的嫌疑,我觉得突破口还是在盛云鹰身上,红衣,我知道盛云鹰在鲻雨城有一个宅子,他日常住在那边,你有没有办法抓到他,套一下他的话?”
盛云鹰就是之前和盛云帆一起去蓬水山秘境的那个族叔。
盛云帆便是不说,盛红衣的第一站也是要去找他!
盛云帆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当年之事,我昏迷了,没有印象,但那一处地界我还是记得模样的,若是有机会,能故地重游一番最好,凡事只要做了,就肯定有痕迹在。”
“还有,既然出了这种事,盛家确实已经不是久留之地,我认识苍穹派的长老,红衣和玉妃,若是有机会,你们要不要加入门派?”
他抬眼看到一家人都盯着他瞧,突然疏朗一笑,语气中有说不出的豁达,似乎暮气沉沉般的郁气一扫而空:
“怎么?我看起来是那种好说话到以德报怨的人么?他们如此害我,从此只是我的仇人,再不是我的家人。”
“这世上,在我心中,最重要的唯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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